米玉说自己起的早是真的,不过不是一早去学校,而是先去院儿里的篮球场跑上几圈锻炼身体,就因为三岁那年生过一场怪病,病好后天天坚持锻炼,现在皮实极了。
不过米玉起的早,一群小鬼头起的比她还早,米玉正在篮球框下面做拉伸运动,远远瞧见不远处几个臭小子拉着弹弓围在树下面打鸟玩儿,地上东倒西歪的摆着几个大书包。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没想到现在成了早起的鸟儿挨弹子,米玉心想小鸟真惨!这谁家浑孩子?非得揍一顿不可!
米玉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几个小鬼一见到如雷惯耳的米玉大王,顿时吓得跟小鸡仔似的抱起书包四散逃窜,为首的小光头一个躲闪不及被米玉薅住脖领子拽住,当即哎呦一声,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
米玉双手一叉,故意凶道:“哪去啊!这么怕我?小福权!”
小福权摔得屁股贼疼,一扭头,发现俘虏营里就扣了自己一人儿,再一抬头,呀,怎么是她呀!
凭米玉小时候胡作非为的名声,这在惹事儿精的圈子里的早就是祖师奶奶般的人物了!小福权深知这位大姐不好惹,小嘴立马甜了起来,他站起来揉着屁股说:“米玉姐姐早,您拽我屁股干什么呀!”
米玉嘿了一声,照着小福权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我哪踹你啦?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米玉盯着小福权在背后鬼鬼祟祟藏来藏去的小手,眉一横,凶道:“别让姐姐我动手,交出来!”
“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别没收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小福权委屈巴巴的抬头求着她,米玉说一不二,手一翻,又照着他光溜溜的小脑袋拍了一下:“不行,快交出来!今天打鸟儿,明天打灯泡,后天还不反天了去打飞机啊!”
小福权还嘴道:“飞机那么高我也打不着啊!”
“还废话!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可揍你啦!你姐姐我下手可黑,不信问你程希哥去!”米玉说着攥起了拳头,故意在小福权眼前挥了挥,给人孩子都快吓哭了。
小福权恋恋不舍的把弹弓交了出来,不情不愿的说道:“我看您这就是抢劫!”说完扭头就要跑。
米玉伸手一拦,揪着小福权的耳朵到篮球场上,凶道:“说对啦,你米玉姐姐我就是土匪,这弹弓以后就归我了!”
说着低头捡了一颗小石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诺道:“瞧准啦,我现在要打前面的那个蓝球杆。”
米玉一边瞄准一边拉满弹弓,说时迟那时快,小福权只听嗖地一声,小石头箭似得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哐啷一声,不远处篮球框上的篮网兜抖了三抖。
米玉拍拍手,把弹弓揣进兜里,笑眯眯道:“还行,挺好用的,不过这都是你姐姐我玩剩下的啦,下次再让我见你拿着弹弓打小鸟,我就把你当小鸟打!听到了没?”
小福权低头看了眼米玉姐姐脚下的三分线,又一脸懵逼的望了望前面的篮球框,小绿豆似的眼睛都瞪直了。
米玉回到家冲了个澡,吃过早点后换上校服就背着书包下楼了。
刚一迈出院儿门,就见钰莹从身边走了过去,米玉忙喊了一声钰莹!好像昨天的不愉快通通忘了似的。
钰婷早看见她了,此刻故意不搭理她,小跑两步上前挽着米玉的同班徐应儿的胳膊说说笑笑就往车站去了,还是徐应儿回过头冲米玉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米玉正一个人溜溜达达跟在人家姐俩后面一同往车站走,忽然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掌,扭头一看,程希懒洋洋的出现在他身后,校服拉链也没系上,一副松松垮垮的德行,他朝前瞟了一眼,一手搭在米玉的胳膊上说:“哟,热脸贴人冷屁股了吧!”
程希瞧着前面腻腻乎乎的两个小姐俩,一脸瞧不上眼的表情。
徐应儿家是巨富,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不知怎的放着豪华大轿车不坐,倒天天折腾起公交了。
自打钰莹搭上徐千金,眼里更是没米玉这种“土包子”似的朋友了,仿佛被人知道是发小都丢人似的。
程希自问对女孩子颇有一番研究,对钰莹的心思也是门清,这股子虚荣劲儿和她亲妈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这些话程希并没讲出来,毕竟米玉的心眼里漏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任谁有女娲补天的本事也填补不上,压根儿就没指望她能听懂。
米玉看见程希,鸡毛蒜皮的小情绪立马忘的一干二净,忙跟他汇报起起昨晚的“大事件”,说的那叫一个紧张兮兮,总而言之就是——“事情暴露了,估计咱们扎他车胎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说完十分懊恼,想起昨天自己跑的比兔子还快,就觉得丢人的不行,又不是做的亏心事,跑什么呢!不过拔腿就跑这件事米玉并没有告诉程希。
程希听的一乐,“那就缓几天,等小爷收拾完那个姓俞的,再来帮你收拾这个姓陆的!”
米玉严肃点了点头。
俩人说着走到了电车站,此刻已是上学早高峰,站牌前已经站满了学生,全是清一水的校服,一个大周末没见,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三两一堆儿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路旁浓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