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业直接在山庄门口跪下,“草民江承业有冤,望钦差大人主持公道。”
他既然是来告状的,胡尚轩和江敬雪也就不会拦着他了,让人去通传。
等了许久里头才有了消息,几个人出来将江承业带了进去。
到了这会儿,江承业的心里也是慌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行不行,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还有什么办法能打败胡尚轩?
山庄的一间院子里,皇帝和太子坐在廊下,周遭有许多侍卫,江承业被人带到这里来,脚都有些迈不动,经人提醒才知道要跪下来。
“参……参见钦差大人。”
皇帝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见本官所为何事?”
江承业低着头说道,“草民江承业,听闻钦差大人到此,十分激动,思索多日,终于下定决心伸冤,大人,草民要状告胡尚轩科考舞弊。”
一听这话,夏三爷和太子都愣了,皇帝没反应过来胡尚轩是谁,可是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会儿都仔细打量着江承业。
皇帝回道,“诉状应当交去衙门,再由县衙门将诉状呈递到本官面前,你这样做实在不合规矩,这里不是衙门,不设公堂,本官又如何为你做主?”
江承业继续道,“回大人,草民之所以不去衙门状告,是因为这科考舞弊是有本县知县从中相助,草民人微言轻,又哪里敢和知县抗衡,得知钦差大人来此,才敢鼓起勇气提交诉状,还望大人见谅。”
听到他说要状告知县,皇帝倒是沉默了,要想改善民生,这父母官可是相当重要的,若是一方父母官徇私,公正又从何而来?
“即便如此,此处也不是审案的地方,若是知县徇私,本官自会严查不怠,你状告知县及胡尚轩,可有证据?”
提起证据,江承业有些心虚,因为那些所谓的证据是他瞎编的,又花钱找人到处散播,如果被查出来怎么办?
他不过是坚信胡尚轩没办法考中举人,所以认定了他是作弊得来的,但如果不是这样……
江承业不敢继续想下去,摇了摇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是这时候打退堂鼓,一样会惹上事情,还不如做到底。
“有,草民听到好些人在镇上说。”
刚刚他犹豫的样子落在了夏三爷和太子眼里,这事儿涉及到胡尚轩,他们自然是多上一份心思。
本来就觉得有鬼,看到江承业那个样子,更是可以确定了。
夏三爷笑了笑开口,“既然只是听别人说,你又怎么确定这事儿是真的?就这么贸然到钦差大人面前来告状,不怕惹祸上身?到时候人家告你污蔑。”
江承业立马说道,“因为草民认为胡尚轩没那样的本事,大人查探便知,他一日学堂都没有去过,却一次就考中了举人。”
“俗话说,勤能补拙,那总得努力过才能有本事,胡尚轩这样一直都在种地的,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读书?就算是他自己在家学,也没法子和学堂一样,若是考功名这么容易了,试问学堂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估摸着天底下的学堂都要关门大半了,大家都在家里学就好。”
“所以,草民认为胡尚轩就是作弊得来的功名,经不起查验,又在镇上听到有这样的言论,草民便想着伸张正义,不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夏三爷又道,“只以此作为证据,怕是不太能说服人啊,你可掌握关键证据?能证实这个举人功名是靠舞弊得来的?”
江承业说不出话来,皇帝倒是看出些东西来,夏三爷和太子都有些在意啊,莫非这姓胡的是什么要紧人物?
太子知道他肯定好奇,小声道,“胡尚轩便是山庄的老板胡公子,此人状告的正是他。”
一听这话,皇帝也是愣了下,这几日他对胡尚轩和江敬雪夫妻俩印象非常好,好几次念叨着回了京城要大为嘉奖。
结果这会儿就来一个状告胡尚轩舞弊的,不管如何,都要查明白了才行。
皇帝开口问道,“既没有决定性证据,只凭着市井流言,本官无法治罪,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江承业急了,谁知道他花钱安排人散播的那些流言一点用都没有,这钦差甚至问都不问,“大人,这样的勾当,他们自然是暗中进行,草民又如何得知?若是手握证据,早已经去府城,甚至是去京城告状,又怎会等着钦差大人来了才敢状告呢?”
“草民虽无证据,却知道胡尚轩就是舞弊,这一点绝不会假,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轻易得来举人功名?胡家家境优渥,和知县也是有所来往的,这其中有些什么门道草民也不知,但肯定经不起查。”
江承业就把宝押在钦差身上,他认定了胡尚轩就是舞弊,经不起查,但是没有人来查,只要将这件事告到钦差面前,调出试卷查验便知。
皇帝也好奇起来,这胡尚轩一天学堂都没有读过,只是一次科考便可以中举,实在是太离奇了些。
如果真的是舞弊,那肯定要重罚,要不然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如果不是舞弊,那就是他的真才实学,这样有本事的人,应该好好培养,将来可以成为国之栋梁啊。
这么一想,皇帝便决定推迟回京,点头道,“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