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村里到处都是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忙活了一整年,家里不管是收成还是进账都不错,大伙儿可算是过了个顺心的年。
跟前两年一样,胡家方家江家都有不少人上门说话,院中摆了桌椅,准备了茶水点心,一聊就是一上午。
江敬雪今年带着孩子,也就没怎么在外面陪着说话,胡秀才也不是个爱和人扯闲天的,剩下个胡尚轩,他宁愿去劈柴火都不愿意在这里干坐着。
大家也看得出来在他们这里一直坐着不合适,所以没待多久也就走了。
走之前有人说了,“听说响水村江家那小子放出来了呢。”
另一人又问了,“哪个江家小子啊?”
“就是江家啊,那个考中了秀才功名,犯了错又给剥了功名的那个,前年……”
说到这里,那人忽然想起江承业是为什么会被抓进去,顿时不好开口了,在人家家里说这个事,似乎是不大合适啊,这还是大过年的。
她不过是想起个稀奇的事儿来,想着找找话头说说看,结果自己考虑不周,嘴太快了。
她不说了,另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还一直问呢。
边上有人捅了捅那人的胳膊,那人这才回过神来,也是不好开口了。
江敬雪笑着说,“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呢,江承业真的放出来了?”
几人还是不说话,以为她故意这么说,她便笑了笑,“没事儿,说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见她当真是不在意,那人才又继续说了,“是啊,放出来了呢,两年牢狱,这不是已经两年了吗?”
江敬雪算了算日子,还真是这样,顿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竟然这就过去两年了啊。
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多,自家的事情还顾不过来,江承业那种无关紧要的人,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边上一位婶子又说,“敬雪,那人是个不安好心的,你可得当心,别又让他找上,就是自己没招惹他,但是架不住那人有毛病啊。”
又有人说,“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也该学好了吧?要是还敢招惹,不怕吃更大的亏啊?”
大家各说各的,倒是都希望江敬雪他们小心一些,都觉得江承业是小人,小人做什么你是想不到的。
江敬雪笑了笑,“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两年牢狱,若是还不能叫他学乖,旁人也没有法子,若真是再找上门了,也是只能见招拆招,若平时就想着防范,那是自己的日子也过不好了。”
众人点了点头,闲话几句,也就各自家去了,当然,离开胡家之后又站在路边讨论了好久,都觉得江家真是神了,能养出这么厉害的人来,也能养出那么窝囊的人来。
江敬雪将平安交给阿玲带回房间,自己泡了茶端去后院,胡尚轩又坐着做竹编呢,他发现江敬雪喜欢这些小物件,就特别喜欢琢磨,一有空就喜欢做。
江敬雪端了茶给他,“喝口茶再做,大过年的也闲不下来。”
他笑了笑,“做这个原本就是偷闲,有意思得很,一点也不累的。”
喝了茶,又问道,“刚刚说什么呢?后院儿都听到动静了。”
江敬雪将事情说了,叹气,“时间是过得快,转眼两年了,我倒挺好奇江承业如今是什么样的,可是学乖了?”
胡尚轩又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能学乖了,他就不是江承业了,那就是一个骄傲过了头的人,若不是太自负,也不会有这些事,两年牢狱,将他的脸面抹了个干净,他又怎会轻易认输?”
江敬雪道,“若是如此,岂不是还记恨着我们?”
胡尚轩想了想才说,“他想什么咱们不得而知,只是小心些,他不怕牢狱之灾,咱们倒是怕麻烦上身。”
江敬雪并不怕江承业,要怎么样都可以,就不信拿他没办法,但是如今有了平安,她就更想着要远离麻烦,有了孩子,果真就是有了软肋。
初二这一日,出嫁的姑娘要回娘家的,刘氏年年都回娘家,林氏的娘家远,有时候也就不回去,但是今年庆生能说话了,亲事又已经有着落,都是喜事,他们就想回去看看,也让林氏的娘家人跟着高兴一下。
胡尚轩带着妻儿,也要回江敬雪的娘家,而方氏的娘家又是方家,于是又跟往年一样的规矩,在方家聚一回,胡秀才也在一起,这就是住得近的好处。
方昌文一家,还有方昌才一家都是一起出门的,文氏拉了两个儿媳妇嘱咐,“庆生和刘家小姐的亲事还没有最后落定,多嘴容易坏事,回去也不要多说。”
她忽然看着刘氏,“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大过年的不好发作,我真要是发起火来,有你们受的。”
别看这话是跟她们两人说的,但是刘氏感觉到了,这就是在警告她呢,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回娘家送节礼,的确是跟娘家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些话,没准儿这事儿让婆婆知道了。
她当时想的自然不是炫耀,而是想破坏这亲事,要是亲事都还没定下,就各处都听到人在说,刘家必定不满意,这样一来,没准儿就吹了。
方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