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满和庆生拿着东西往山庄去了,方成栋没有多说什么,拿着棍子回了家去,余下刘氏和林氏两人还站在那里。
林氏哪里看不出来刘氏不高兴,从庆满能说话了开始,她就一直都没见过笑脸。
其实她能明白刘氏心里在想什么,庆满天生残疾,刘氏这个做伯母的也会多心疼几分,那是真的心疼,不是做做样子的。
可如今庆生能说话了,他好了,情况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在她看来,唯一的变化就是庆生变得正常了,能和家里人交流,这是好事。
但刘氏肯定不会这么想,方家一共就庆满和庆生两个男孩儿,庆生先天聋哑,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更不用说顶立门户,所以方家以后的当家人肯定是庆满。
而如今庆生好了,对庆满就构成了威胁,方家不再只有庆满一个人可以做当家人。
刘氏这个做亲娘的,心里自然不会好受,所以庆生好了,对方家是件好事,对她来说却不一定是件好事。
林氏聪明,刘氏心里想什么,她一猜就知道,但她绝不会因为刘氏这么想,就不为自己的儿子高兴,庆生现在变成正常人了,那就是好事,她就该笑,不用藏着掖着。
“大嫂,我就先回去干活儿了。”
林氏要走,刘氏赶紧跟了上去,“庆生真是好福气呀!”
林氏笑了笑,“是有福,如今庆生听得见了,又会说话了,这是多好的事,这些日子家里不得空,等什么时候腾得开手了,我一定要去庙里还愿。”
刘氏笑了笑,“弟妹啊,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庆生的姻缘呢,你不会没看出来吧?那刘家二小姐对庆生格外关切呢。”
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咬了咬牙。
原先她见着刘家二小姐的时候,还想过,要是这能做自己的儿媳妇该有多好。
随即又一想,这小门小户的,娶不起这样的大户小姐,而如今看着人家看上了庆生,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林氏哪里没有看出来,只是她不愿意戳破,她心里是知道的,庆生不该配这样的大户小姐。
他现在虽然正常了,可到底还和常人不同,他应该娶的是一个能体谅他,能照顾他的女子,而不该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而且庆生又哪里配得上人家呢?
怎么想这都不是一桩良配,与其戳穿了,毁了人家小姐的名声,还不如装作不知,左右刘家也不可能同意的。
这会儿刘氏非要说出来,林氏就有些不高兴,回头说道,“大嫂这是什么话?庆生还小呢,不到说亲事的时候,刘家小姐和善,见庆满庆生被人打了,便出手相助,大嫂不要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去对人家的名声不好。”
刘氏轻哼了声,“大概是我多想了,不过要是真的,庆生估计要给人做上门女婿了呢,弟妹肯定是舍不得。”
林氏呼吸一滞,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最要紧的不是庆生会离开她,而是庆生容易受欺负,她绝不愿意让旁人来欺负她儿子。
“大嫂真是越说越没边了,人家二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能随便议论的,这话也就我听着,大嫂可别再乱说,要是让娘听见了,说不得还要发火。”
这话算是给刘氏提个醒,要是拿着这件事做文章,文氏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她。
之前她就想给庆满娶个镇上的媳妇儿,结果又怎么样?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又想在庆生的婚事上多话,要是让文氏听见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刘氏说得上劲,但是听了这话,顿时就收住了,清了清嗓子,“我也就是跟弟妹闲话几句,没有别的意思,跟娘说干嘛啊。”
林氏笑了笑,“我又不会去说,我就是想着,要是大嫂成日里把这些不着边的话放在嘴边,娘总会听见的,惹了娘生气就不好了。”
刘氏只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不该这么胡说八道,咱们庄户人家的小子,娶个乡下丫头才是正理。”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刘氏自然是不愿意庆生娶刘家小姐的,那样子她的庆满就更是不出彩了。
她也不过是心里不舒坦,就酸了几句,得知林氏没有那个心思,她心里还高兴呢。
拖拖拉拉十来日,刘老夫人的风寒总算是好了,这一日二小姐又不用去书院,祖孙两个就打算来山庄看看。
刘夫人很是不愿,“娘啊,都说那山庄闹了山贼,现在还不知有没有贼人躲藏,娘还是不去的好,要是遇上了山贼,媳妇儿怎么跟老爷交待啊?”
刘老夫人道,“真要是有山贼,还能等这么久才出来?我是不怕的,我就一个老婆子,真要是被山贼抓了去,你们还少养活几年。”
刘夫人忙道,“娘可不能说这话,老爷听见要跟媳妇生气的。”
刘老夫人就是要去,二小姐也是一定要去,刘夫人就想跟去看看,也不知那山庄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要去,也只好带着她了,刘老夫人一路上就在说,让她不许多话,要是惹了人家不高兴,以后去哪儿都不带她了。
不多时就到了村里,二小姐轻车熟路地掀开帘子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