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下,也不急着做什么,李老头夜里多喝了几杯酒,早上就起得晚了些。
吴氏也不叫他,自己起身做了早饭,又收拾了一下院子,总有人上门来坐坐的。
李老头在里间听到胡尚轩和江敬雪的声音,倒是很快就穿了衣裳出来,笑着说,“我倒是为老不尊,日头快上山还不起,让你们看了笑话。”
江敬雪道,“忙忙碌碌一整年,也就这几日心安理得偷闲,家中又无事,合该多歇歇。”
吴氏问了江敬雪他们可曾用了饭食,得知他们都吃过了,便去给李老头准备了早饭端上桌,等他吃过了,胡尚轩这才说了正事。
“大节上门,本该是为着拜年,今日我和雪儿来倒也是为着拜年,只是心不诚,还有别的事求。”
李老头道,“尚轩只管直说,如今胡家日子如日中天,我说我们亲近倒是显得厚脸皮,只不过你们的事在我这里向来是不推辞的。”
胡尚轩忙起身道,“李爷爷言重,再不敢这么想,今日来是想请您替雪儿诊脉,昨日晚上用饭,她犯了恶心,月信又不对时,岳母便猜想是不是有了身孕,只是家中无人通医道,只得大过年上门,让您看看。”
李老头听了这话,急得瞪眼,“你们两个可是跟我生分了,这样的大事,这样的喜事,上了门来还不好开口,只等着我慢悠悠吃了早饭才说,你二人可真是啊,合该昨晚上就找了我去。”
江敬雪笑着说,“要是真在肚子里,那也跑不了,不拘昨日今日的。”
吴氏取来了药箱,李老头拿出脉枕,仔细替江敬雪诊脉,两只手诊过,顺了顺胡子,笑了起来,“年节下诊出喜脉,大喜,雪儿却有脉,将近两月,胎像稳固,大喜啊。”
听了这话,胡尚轩和江敬雪又是一愣,吴氏在旁笑道,“看着精明,倒是两个憨傻的,你们二人要做爹娘了。”
江敬雪先笑了,胡尚轩又跟着笑,看着倒是更傻了。
李老头道,“脉象稳固,可也不好大意,不满三月都得小心谨慎,一会儿我列了单子,写些要紧的。”
江敬雪点头,“多谢您。”
李老头道,“哎,又说谢,我当你是我的徒弟,自是该多操心。”
江敬雪又很是内疚,“先前跟着李爷爷学认字,学认药材,倒是得了许多好处,如今尽数忘了,也不想着帮您采药,只想着钻营,眼里只有自家买卖,实在愧对于您。”
李老头笑说,“雪儿说得太过了,你那山林里得了好药,几时没有给我?为着那温泉山庄,我也是费了好些心思,里头种的药材花草皆是我所定下的,你们二人若不好好经营,我才是觉得白费心血,你的心思不在行医上,钻研吃食倒是有成,我又哪会逼你日日与草药相伴,铜钱不能掰了两半花,人也不能拆成两个用,做好自己的事就已经了不得了。如今这墨池坝村可靠着你们夫妻两个。”
吴氏高兴,又拉着江敬雪说了好久的话,又想着他们还得回去报喜,家里人都等着呢,到底是没有强留。
等他们走了,李老头笑意盈盈的,“我就说这二人天作之合,如今日子当真是蒸蒸日上,事业有成,儿女也将绕膝。”
吴氏笑道,“有福之人,福气迟早都会来的。”
胡尚轩和江敬雪去了方家,今日同昨日一样,也是都聚在这里呢,见他二人一脸喜色,众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文氏笑得直拍手,“好福气,自家好福气啊,几个月了?”
江敬雪不好意思说,只红着脸低了头,胡尚轩道,“李爷爷说,将近两个月了。”
方氏忙道,“哎哟,那这表兄弟两个倒是要一块儿出来了。”荷香的身孕也是两个月左右。
江敬雪看向荷香,忙去跟她说话了,嫂子生过一个,现在身孕月份又和她差不多,看样子有好多讨教的。
大冷天的,也就不在外面说话,众人都进了屋里去。
文氏说道,“眼下雪儿有了身孕,倒是不可过度劳累了,山庄开业,客人一直都少不了,你可不能为着买卖就不要身子了。”
江敬雪点头,“家婆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年前就已经托了镇上的牙人相看仆役,应该快有结果了,实在不行,村里这么多媳妇婶子,能雇人的,我怎会自己去,如今是心安理得的躲懒。”
文氏这才放心了,“就该如此,尚轩多费些心,女人生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从怀孕开始就要仔细着。”
胡尚轩应下,“您放心,我记下了,再不让雪儿累着。”
方成栋话少,再者也不好嘱咐这些,就和胡秀才一道喝酒谈天,乐得自在,家里添丁进口,实在喜事。
初二这一日都是在方家过的,只方昌文一家去了刘氏的娘家,次日回来才知道江敬雪有了身孕,又是跟着高兴了一回。
文氏嘱咐道,“眼下雪儿有了身孕,山庄厨房既是你们妯娌两个负责,便要更加上心,不可让她忧心,还有荷香,她身子还没重,想着去山上帮忙,你们也要多照顾,不要累着了。”
刘氏应下,“婆母的话我们记下了,不敢乱来的。”
这事儿说过,刘氏又道,“庆满该是吃十七的饭了,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