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自己在家吵了一架,江海夫妻两个回来正好碰见,还帮着劝了劝。
江福旺本来就怪李氏,这会儿见到了她,还能不骂几句?话说得很是难听,但是江海也跟没听见一眼,只当这是公公教训儿媳妇,应该的。
等江福旺发够了脾气,回屋去了,李氏这才说道,“我们承业也是不差的,这回是运气不好,被人给蒙骗了,以后他总要考取功名的,还要更厉害呢。”
江海这会儿才开口,“这倒是,我觉得承业的学问是不差的,听说胡尚轩虽然是中了举,但是名次都靠后了,这就是没什么本事,不过侥幸罢了,承业要是能考试,肯定是在他之上的。”
夫妻两个深以为然,不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吧,这会儿只能是这么安慰自己了,要不然心里怎么过得去啊?
胡尚轩可是老二的女婿,江海已经习惯自己什么都比江河好,现在又哪里会舒服呢?
李氏道,“承业在外面没回来也好,要不然又要看村里人的脸色,那孩子心气儿高,肯定是难受的,我看着也心疼。”
张氏倒是没说什么,在上房里坐了一会儿,也就去忙活别的了,这家里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能散了吧?
李氏也赶紧去干活儿,心里却是在琢磨另一件事,最近儿子跟她很是亲近呢,她虽然高兴,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的,毕竟这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些。
她心里不踏实了这么久,前两日终于安心了些,因为江承业说有件事要让她帮忙。
李氏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她只是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怪不得儿子突然之间对她那么用心了,原来是有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觉得踏实了不少,可同时也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所以才对她好的。
江承业上次没有跟她说到底是要做什么事,只说之后会跟她说清楚的,她要是不愿意也不会逼着她。
李氏哪里会拒绝,为了这个儿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问,反正肯定要点头的,能有些用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胡尚轩中举这件事并没有对李氏造成多大的影响,最近她心情都挺好的,因为儿子跟她亲近啊,这可是很多年没有体会过的了。
江承业并不是在李氏进了大牢之后才看不惯她的,从他差不多懂事了,他就一直都很不喜欢李氏,就算是这是他的亲娘,他也一直冷眼相对。
江承业一直觉得自己将来会大有作为,而李氏会给他拖后腿,李氏做的那些事他也觉得伤了他的面子,甚至在路上遇见李氏,他都是不想说话的,只觉得人家会笑话他。
这么多年了,不管李氏怎么对自己这个儿子好,他始终是那副嫌弃的样子,李氏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突然又亲近起来,她怎么会不高兴,就算知道了这是有原因的,她还是高兴。
现在的她就只等着江承业回来,把需要她帮忙的事说出来,她一定好好给他帮忙。
也不知道李氏知晓事情的原委之后又会如何,她一直跟眼珠子似的疼着的儿子,一直对她冷淡,突然亲近起来,却是想让她做些冒险的事。
江承业在镇上,自然也会听说胡尚轩中举的事,虽然胡尚轩名次靠后,但是岭南镇只有他一个人中举。
江承业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就跟同窗关系不是很好,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个性子,倒也有两个说得上话的,但是如今他连科考的机会都没了,人家哪里还愿意凑过来?
因为不喜欢他,所以很多人就乐意看到他不高兴,得了消息之后,书院几个人竟然结伴去悦来居吃饭,在大堂里谈论胡尚轩中举的事,就为了刺激他。
当账房先生,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活儿可是很不错了,可对于江承业这样一心想要考功名有出息的人来说,就有些丢人,更何况他是因为丢了功名才沦落至此。
平时遇上书院的同窗他就觉得很丢人了,今日不仅遇上,还听着他们在哪里谈论胡尚轩,江承业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他不想搭话,就低着头算账就行了,可人家哪里肯放过他,有个平时就跟他不对付的,这会儿直接就过来了。
“这不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吗?是我们的秀才老爷。”
另一人笑着说,“陈公子,您忘了啊,他早就不是秀才了。”
那陈公子一拍脑门,“倒是我忘了,不过你虽然不是秀才了,你的妹夫却成了举人呢,瞧瞧人家,那才是真本事呢,你们一家可真是有福气啊。”
江承业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和胡尚轩的关系的,这会儿别人还是知道了。
也是啊,就这么大个镇,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了,而且胡尚轩现在可是风云人物,他的事,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江承业不打算说什么,陈公子可不会放过他,“你就是不如人,认了吧,你如今连科考都不行,人家都是举人了,而且人家还没念书,你说气不气?不过也是你自家人,你跟着沾光啊。”
江承业这会儿都还忍着呢,直到陈公子又说了一句,“原先你们还能打个赌,这一回竟是连打赌都做不到,你进不了考场啊,连学狗叫都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