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边也已经知道了消息,其实审案当日江海和张氏是到了县城去的,他们在外面亲眼看到了审案的全过程,也知道了发现尸体的是胡尚轩和江敬雪。
亲眼看着江承业被剥了功名,意味着这些年的心血打了水漂,张氏只觉得胸口都被挖出了个窟窿来。
一家人就指望着江承业争气,将来做了官光宗耀祖,现在这最后的希望是彻底没有了。
当时张氏和江海就在边上,看到胡尚轩和江敬雪,江海是想冲上去找他们理论的。
如果不是他们二人生事,又怎么会牵扯出后面的这些事来?
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他们两个人的错。
张氏怎么可能让他胡来,这事儿的确是江承业不对,已经有那么多的人朝着他扔烂菜叶子了,要让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江承业的家里人,还不跟着遭殃啊?
再说了,他们老两口可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的,现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再得罪二房的人,要不然老了真是没有依靠的人了。
有张氏在,江海就没有过去找麻烦,其实他又哪里有什么理由找麻烦,明明就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在先,人家只是偶然间把这件事翻出来了而已。
这还是在县衙门口呢,他要是敢闹,估计江承业还要被判得更重一些。
母子二人全程躲着,所以江敬雪和胡尚轩都没有发现那日他们两人是在场的。
在县城待了两日,江承业被放出来了,几个人一起回家,还特意选了个傍晚时候回的家,这个时候村里走动的人少,不至于一回去就被人围着看。
但江承业心里也知道,被人奚落是少不了的,这些年因为自己读书,他十分看不上身边的人,很是嫌弃,人家对他意见可是大得很呢。
回了家里,江福旺一句话也没说,就在上房里坐着,江承业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他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他虽是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但看着他们这样子也猜到了大概,要是好结果,一个个的会这么垂头丧气的吗?
张氏简单地做了晚饭,让江海给江承业送去了一碗,坐下吃饭了,江福旺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然后把筷子一摔,饭都不想吃了。
“混账,混账东西,到底是江家出去的,她就这么见不得自家人好啊?好端端的,她把这事儿翻出来做什么?要是没有她,这事儿能这么大吗?”
江福旺还是把过错推在江敬雪的身上,张氏没说话,心里是知道的,他也就是生气,想找个人撒气罢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江敬雪的头上去,那可是两个月之前就发现的尸体。
他也就是在家里过过干瘾罢了,真要让他去跟江敬雪理论,他肯定又不愿意了,丢不起那个人啊。
“她就是个丧门星,有她在就没好事,以前在家里就处处不顺心,现在分家出去了,还是要克咱们,二房就不该生这丫头。”
江福旺可很少在家里这么骂人,骂的还是一个根本就不在跟前的人,他自己觉得气顺了,这才又拿起了筷子,“现在承业是什么打算啊?当真要十年才能科考?”
江海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把承业的功名剥了,大概是县太爷也觉得有点过了,所以说过些日子会把孩子他娘放出来,算算日子,其实也差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福旺说道,“那个爱惹事的出来了,家里指不定又要多些什么事。”
“爹,家里没几个人了,越来越冷清,如今出了事,大丫头也不愿意回来了,她婆家怕惹是非,她这一胎又生了个丫头,两个了,这可怎么好啊?有孩子他娘回来,家里至少送快些。”江海说起自家的这些事,头都要炸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本来他是十分得意的,自己一儿一女,都要比老二家的能耐,江敬敏可是嫁给了镇上的人家,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而自己的儿子又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又惹得多少人羡慕?
而老二家的那两个孩子呢?
老大是个傻子,小的虽是长得好,可却坏了名声,连亲事都说不下来,还被爹娘给赶了出去自己过日子。
曾几何时,江海也是得意过的,觉得自己比过了老二,他们大房才是江家的希望。
而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啊,老二家越过越好,而他们却越来越没指望。
江敬敏嫁得是不错,婆家人手里有银子,每次她回来都是大包小包地拿东西,村里好些人在背后羡慕呢。
江敬雪的事让她第一次失了婆母的信任,之后又生了个闺女,出了偷菜的事,前些日子她生了第二个,又是个丫头,如今在婆家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再加上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婆家肯定是不想惹麻烦,估计都不会让她回家来了,更别提拿出些银钱帮衬。
家里变成这个样子,做饭都只要张氏来,李氏回来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做饭干活儿还是可以的。
江福旺叹了口气,“要是能出来,那自然是好,可你得好好管着你那媳妇儿,要是再惹出事来,咱们江家可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江海忙说道,“经过了这一回,想来她也知道轻重了,不会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