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业在家里吃了午饭也就往学堂去了,说是晚上不回来,后日摆酒席他会回来的。
家里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家里人太多了,后日要摆酒席,明日就会有些亲戚来家里,他不想在家里留着也是正常的。
其实这些日子江承业在家里住的时候不算少,几个人都挺高兴呢,先前因为李氏的事闹得那么不愉快,他真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来,他们担心他有了功名更是不肯认自家人。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担心了,江福旺都一个劲儿地说,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根儿是好的,始终是记挂着自家人。
江承业走了之后,江家老两口和江海没有立马起身去干别的,而是盯着桌上放着的那一锭银子看。
这银子规规整整的,还泛着银光,真是好东西,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有这十两银子,置办多少酒席都不成问题,张氏也就不必忧心了,她自然是高兴。
可高兴之余,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老大,承业如今跟家里生分,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做的是什么挣钱的活计,这么一大锭银子可不是寻常人有的,他直接就给拿出来了,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啊,你是承业的亲爹,你可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谋生的?”
江海说道,“娘,承业的性子您也知道,您二老都不知道的事,他能跟我一个人单独说吗?他不曾提过自己在外面到底是做的什么,不过先前我到镇上赶集,倒是遇上了两个他的同窗,顺便问了一嘴,好像是说承业在给人写信,应该就是做这个了。”
张氏轻轻点了下头,江福旺在一旁说道,“就是给人写信这么简单?怎么能挣回来这么些钱啊?”
张氏说道,“这读书人写出来的字还能不值钱了?我看那镇上给人代笔写信的也都是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十文钱一封信,有的人就要三十文,咱们承业文章写得好,自然是要贵一些,多挣些钱也是有可能的,这银子他光明正大拿出来花用的,肯定不会有事。”
这说法倒也有道理,江福旺也就没有多想了,“还好承业这个时候中了秀才,他娘不在家里,要不然我又要怕她坏事了。”
江海在一旁说道,“孩子他娘是嘴碎了些,可这么久了,她应该也知道收敛了,等承业的大事忙完,我得好好跟他说说看,他有本事,看能不能早点让他娘出来,这牢房里可不是人过日子的地方啊。”
张氏点了点头,“你说倒是可以,但是这事儿可不能太着急了,你也知道承业的性子,好不容易才愿意回家的,你别又让他气冲冲地走了。”
“哎,我知道了。”
江承业虽然拿了钱出来办酒席,可张氏还是没忘了往墨池坝去一趟,在她看来,现在江承业考上了秀才,就是她不开口,老二他们两口子都是想示好的,那不得跟江家搞好关系吗?
之前闹得太不愉快了,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坐下来说说话,算是各让一步。
承业现在有了功名,以后是要做官的,而老二他们会挣钱,过得不错,两房一起孝顺,他们老两口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了,人人都得羡慕才是。
走之前她跟江福旺商量了一下,江福旺不愿意去,但是也没阻止她,老二要是趁着这个机会和家里和解,的确也是好事情。
张氏一个人去的墨池坝,到了村里就听到有人在说胡尚轩有了功名的事,要是以前,张氏肯定不会去凑热闹,听着让人烦心。
可如今她自己的孙子也有功名了,她还巴不得别人来问两句呢,她好顺势说出来,承业可是学堂里考得最好的人,就不信胡家那小子这一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赢过她的孙子去。
“大家这是在说什么呢?”
张氏凑上去插嘴,两个村子离得不算远,而且她又来过村里,所以这几个人都是认识她的。
她都上来问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刻意摆脸色,“老太太好福气啊,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孙儿。”
张氏可是连北都找不着了,笑着点头,“是厉害,我乐得停不下呢。”真是没想到啊,不过吃个晌饭的功夫,连墨池坝的人都知道了。
紧接着又有人说,“你这趟过来是要去看看尚轩吧?尚轩院试第一,今年秋闱定是要考更好的成绩,一路往上走,这秀才哪里到头啊,说不得明年就直接派官了。”
张氏这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人的意思,人家说的孙儿并不是江承业,而是胡尚轩,这是她的孙女婿,说一句孙儿倒也可以。
她本来是要来炫耀一番的,现在知道胡尚轩院试第一,整个人都泄了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从人堆里出来,张氏本来想直接回去的,她是想来让老二掏腰包,趁着这机会和承业搞好关系,以后对他们也有好处。
可现在,胡尚轩考了第一,那是江河的女婿,他心里还会看重江承业这个侄儿吗?
张氏往回走了几步,又倒回去了,来都来了,不去一趟怎么行,说不得能拿回几两银子呢?
很快就到了江家,方氏正打算出门洗衣裳,遇上了张氏,愣了一下,这才笑了笑,“这个时候,娘怎么过来了?”
张氏不阴不阳地笑了声,“我是来也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