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家的亲事定在了冬月十六,还有三个月呢,一直耗在家里也耽误功夫,江河早就打算好了的,等把暖房酒办了就要出去干活儿。
这一次是定好了的,江承家就留在家里了,要当新郎官儿了,不好出去干活儿,虽说没那么辛苦,但也比在家里要累人的。
方昌文和方昌才跟着江河一块儿去,挣两个月钱,交一半在公中,另一半就是他们自己的。
反正都是要出去的,也就不再耽误工夫了,八月十八摆了暖房酒,正式搬家过去,八月二十他们三个人也就要出门儿了。
男人出远门,女人们总是要给带上一些干粮的,三个男人出门呢,就得多准备一些。
所以十九这一日,方氏和刘氏她们一块儿忙活,在方家烙饼子,出门带这个最方便了。
灶屋里热火朝天的,和面的和面,烧火的烧火,整个屋里充斥着一股子面饼的香气。
方氏说道,“光带面饼子没什么味道,刚做了些新的豆角干,用油炒了给他们带上一些,能下饭吃。”
刘氏点头,“这倒是好,腌辣椒和豆角干都有,炒一块儿香香辣辣的,下饭最好了,他们出门在外,能吃到家里的味道,心里头也踏实。”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方家的地里也没什么菜了,前些日子开始豆角就老得挺快,种得比较多,就要摘下来晒成豆角干,冬天用来炖肉吃最好吃了,也可以切成细丝,用辣椒一炒,特别下饭。
这个时候,江敬雪也不用到镇上去卖菜了,跟着家里的大人一块儿忙活,几个人忙活了一整天,弄出来一大摞厚厚的面饼子。
但是每一张都很薄,这样卷上菜吃得才香呢,这些东西摊在簸箕里,要等凉透了,再叠放在一块儿,不占地方。
吃的时候拿出来就能吃了,出门在外也不计较那么多,能有家里的东西吃都已经不错,还在乎凉的还是热的啊?
第二天他们就要走了,这一天大家都在家里,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说话的说话,还是有点儿舍不得。
虽说就是出去干活儿,总要回来的,但这是方昌文和方昌才第一次出去,刘氏和林氏准备着吃的东西都不住地叹气呢。
很快就到了晚上,文氏吩咐晚饭要做得丰盛一些,还喝了些酒,方成栋在饭桌上说道,“还是跟上回嘱咐江河的一样,你们出去挣钱固然要紧,但最要紧的还是你们自己,再怎么样也要保全自身,家里人还担心着呢,要是出了点儿岔子,家里人还活不活了?”
方昌文说道,“爹,您放心吧,这些话我们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了呢,出去干活儿是为了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哪能出事儿啊。”
文氏道,“你们别嫌你爹啰嗦,他心里放心不下,只要你们在外面好好的,他才能踏实。”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知道老人的苦心,这一趟出去看看能赚多少钱,如果可观,以后还可以出去,如果跟家里差不了多少,以后也就不出门了,要不然一家子都不踏实。
大家都说着话呢,江承家低着头,在那儿也不吃饭,也不说话,闷闷的,方氏注意到了他,便问了一句,“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啊?你爹明日都要出门了,你不跟他说说话啊?”
江承家抬起头来说道,“娘,我想跟着爹一块儿去,这是挣钱给我娶媳妇儿,我哪能不去呀,不能让爹和舅舅劳累,就让我自己去吧。”
大家知道他在想这个,都笑了起来,文氏说道,“承家,你就在家里待着,你是新郎官儿啊,哪能还出去干活儿,就在家里好好养养,新郎官儿得好看,要是晒得黑黑的,人家瞧着就要说你是个苦命的,这多不好啊,荷香也在家里待嫁呢。”
江河又说道,“这一趟出去挣钱,又不只是为了给你娶媳妇儿,还要给你妹妹攒嫁妆呢,这是爹该做的,你就在家里。”
江承家立马梗着脖子说道,“这是我妹妹,我也该给她攒嫁妆的,攒好多好多嫁妆。”
大家又笑了起来,这小子傻乎乎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温暖极了。
他就是心思单纯的觉得出去干活儿会辛苦,爹为了他和妹妹不应该那么辛苦,他已经长大了,应该由他去,他就没有考虑到自己要当新郎官儿的事。
最后还是江敬雪说道,“哥,如今我们都已经搬到新家去住了,爹走了,你要是也走了,家里就只有我和娘两个人,万一晚上来了盗贼,或是山里的豺狼虎豹进了家,那又该怎么办啊?你们都不在,谁来保护我们?”
江承家想了想,“还有尚轩呢。”
江敬雪服了,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琢磨出这个答案来,她笑了笑,又说道,“可是尚轩家离着咱们家还是有一段距离,你在家里多好啊,你听话,爹爹出去挣钱,你就在家里保护我们。”
还是这个理由把他给说服了,同意乖乖的待在家里,要不然还真要嚷嚷着去。
晚上把该准备的准备好,早早的就回屋睡了,次日一早吃了早饭,天都还是黑的,几个人拿上东西就出门了。
乡下地方起得早的人还是很多的,江河和方家兄弟二人出门,还是被一些人看见了,就有人问,“婶子,昌文哥他们这是去哪里啊?还拿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