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这么一闹腾,村长也算是知道了他们夫妻两个的打算,这一回那是要撕开脸皮闹了。
他顾虑着江敬雪,还是拉了拉江河,让他到了一旁,“大河,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昨夜我们也就知道了,雪儿的确是受了委屈,可你这会儿这么闹,传出去了像个什么样子?雪儿以后还得嫁人呢,难不成你们真养她一辈子?”
村长心里想着,就算是他们夫妻两个疼爱孩子,可以养着她一辈子,但本朝的规矩,女子年满十六不嫁人,一年就得交三两银子的税,江家本来就穷,哪里拿得出这笔钱来呀?
江河勾了勾唇,村长倒是弄不明白了,这怎么还笑起来了呀?
“村长,我知道你是为我们打算,可是我心意已决,这些年来,我爹娘心眼儿偏得都找不着边儿了,我大哥家的承业能念书,爹娘指着承业有出息了,他们跟着享福呢,对爹娘来说,我这一儿一女那就是累赘。”
“今日我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我要是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以后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我大概是冲动了,可是我看着雪儿那样,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必须给她做这个主,我爹回来了,哪怕是要把我们一家赶出去,我也无所谓。”
依着江河的意思,那就是要把李氏给送到官府,一旦这么做了,江家也就算是散了。
村长正是为难的时候,江福旺等人赶回来了,一进村口就听到有人在说,江河要把李氏给送到官府去,这几人还敢停下呀?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家了。
看着江河还在那儿,江福旺冲上去就是一顿臭骂,“老二,你这是要把你爹气死不成?好好的要把你大嫂给送到官府去,这是什么好事儿啊?你大嫂被关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
江河冷冷一笑,“爹,我怎么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不过就是名声不好听,承业以后考取功名不会顺利,可这事儿是大嫂自己做的,我如何不该替我女儿讨回公道来?她在跟人合伙想着把我闺女给卖了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这些后果?”
“爹这会儿倒是知道指着我鼻子骂了,要不是爹娘偏心,大嫂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雪儿可是她的亲侄女儿啊,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些年,再是如何也做不出这种丧良心的事儿来,她就不是个东西。”
这下子家里的人都回来了,李氏哪里还能任由江河在那里说,从地上爬了起来,赶忙就到了江福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爹,您看看我脸上这印子,那就是老二给打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大嫂,他哪能对我动手啊?回来什么也不说一句,上来就打人,这又是什么规矩?雪儿昨晚上是自己睡迷糊了跑出去跳的水,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大半夜的被她们吵起来,我和娘都没睡好呢,老二实在是没规矩。”
江河脾气很冲,李氏这么说,他还能忍?抬起手又要打人,方氏一惊,拍了拍江敬雪的肩膀,“雪儿,你好好的在这儿坐着,娘出去看看。”
江敬雪拉了拉她的手,“娘,您和爹别太着急了,这事儿还有个刘家在呢,大娘就是想赖也赖不掉的。”
昨晚上那些人把她抬走的时候,在路上说了挺多的话,原主脑海里都有记忆,对方就是镇上的富户,这一点她已经知道了。
李氏能那么一口咬定她是睡迷糊跑出去的,多半就是想着他们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身份悬殊太大,也不太可能上门对质,没准儿就能让她给赖过去。
方氏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院子,这下子就只有江敬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了。
昨晚上原主捅了自己一剪刀,虽说是扎得不深,但这会儿伤口也是疼痛难忍,坐在这里身上难受,可她就想看看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
眼下看来,这对爹娘是维护孩子的,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就怕他们唯唯诺诺的,心里受了委屈也不敢闹,只知道吃闷亏,那样才真是让人又气又急。
如果爹娘都是敢争的性子,那这一回就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脱离这些人,以后好好的过日子,那才有奔头呢。
要不然自己努力,好不容易才过好的日子,会有让这些人占了便宜的可能,想想心里就憋屈得很。
方氏出去,也就把江河给按住了,这么多人在呢,刚刚他打了李氏也就算了,现在要是还动手,他们就算是占理也只能是吃亏。
方氏出现,江河稍微冷静了一些,扬起来的拳头都给收回去了。
李氏还是哭,“爹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您看看老二,当着这么多人呢,还想打我,我这个大嫂做得可真是憋屈,他压根儿就没把我当成大嫂,哪有他这样的啊,他们一家这是要反天了,那是不把您和娘放在眼里啊。”
江福旺这会儿也来了火气,瞪着方氏说道,“老二媳妇儿,你说说看,昨晚上雪儿跑出去做什么?”
他又何尝不知李氏是在撒谎,家里离着那堰塘那么远呢,大晚上的,雪儿一个人跑那里做什么?怎么可能是自己过去的?
这内里的事他虽不知道,可依他对这大儿媳妇的理解,她是能做出那些事来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闹腾出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