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交给我吧。”
面对法师询问的目光,裂魂人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如法炮制的冲刺奔袭后,被挥舞着的流星准确砸在了指定位置。
依旧一声巨响,虽声势稍逊方才一筹,其后继反应却剧烈许多。
在第二次轰击过后,新添的凹洞所引发的裂纹蔓延开来,与先前的痕迹交织合流,形成更深刻也更密集的纹理。
裂魂人索性也不助跑冲刺了,抡起链枷朝着那巨石嘭嘭嘭的砸了过去,使得好一手十八路流星锤法。
伴随着这拆迁队轮大锤的声效,少顷便隐隐传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令人牙酸的石块摩擦声。
碎石犹如雹子簌簌扑落,蔓延的刻痕愈发触目惊心,仿佛、不,是已经将这块巨石撕裂成了几块不规则的大石和难以计数的石砾!
并没有费太久功夫,这块拦路虎、断龙闸化作一大堆碎石摊在众人面前,露出了那背后不可见的前路。
深沉的黑暗挡不住探索的脚步,但当知道自己等人所要搜寻的是一间法师陵墓时,每个人都多留了个心眼。
尤其是头前开路的怀言者们,几乎是每一步前行都得考虑个回合再落脚。
幸亏还有裂魂人加入到先锋队列中,给了他们许多的安全感,一行人紧紧围在巴拉森身边,令后者也只能无奈跟着这群小家伙慢腾腾亦步亦趋的稳健推进。
卡位卡的好啊!你们这帮逼。
而身为领主大人的张老爷自然是坐镇中宫,居于最安全的位置负责指挥调度。
虽然就这么几个人也实在没什么可调度的…
进入陵墓后等着他们的便是漫长的甬道,甬道不算狭窄逼仄,甚至比能让两只牛头人并肩而入的墓门还要宽大。
只是走在这路上的众人心中是愈发的沉重压抑。
甬道虽宽,两侧却无甚多余雕饰,只有寥寥几幅浮雕,画面晦暗混沌,其意难明,一路向着下方走去,前路深邃幽暗,让人难以抑制的升起了种自己逐渐深入幽冥的感受。
些许的负面情绪不能动摇法师的意志,本就是地底出身的怀言者们也不太受这些环境影响,是以也无甚大碍。
但这座陵墓内部的怪异构筑却无法令人不在意,稍一目测估算便不难发现,以这座陵墓显露在外的规模来看,只怕整个露于地表的建筑部分充其量就是个入口罢了,这走了许久也没看到主墓室,甚至连个侧厅也没见着。
没想到看着不起眼的一座小破坟底下居然另有蹊径,也不知道这条道路还要往下延伸多远,更无法预料作为墓穴主人的那位法师又在此地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和后手。
与之相比,黑暗环境那都只是小儿科了。
实际上走了这么久的张元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哪怕是考虑到倾斜角度,他们一行人也已经走完了从半山腰到山脚的距离,没道理挖个墓道挖这么深吧?
阴影位面的空间结构比之主位面在稳固性上差距明显,某些区域内的扭曲变形并不罕见,但这一路走下来让法师隐约觉得这里的空间只怕是被法术专门拓展过。
道路在警惕与猜测中走到了尽头,漫长的行进将原本紧凑的队伍拖得有些散开,作为前锋一牛当先跨出出口的巴拉森察觉到,前方不再是那几乎一成不变的甬道石壁,手中提着连枷散发的赤红色灵光都无法将其边界笼罩在内。
众人似乎来到一处大厅所在,终于找到正主了?
未等多想,复数计的亮光在前头亮起,将整个墓室的大致构造呈现在诸位摸金校尉眼中。
照理说,久处黑暗猝然见光,那必然会造成视觉上的严重不适,一时睁不开眼都是常态,何况还是这群畏光的卓尔。
但眼下却无人受影响,墓室中燃起的一盏盏长明灯摇曳着蓝色的焰光,丝毫不刺眼甚至难言明亮,而是像寒冰反射月光般的幽冷空寂,如同跃动挣扎的灵魂,在给墓室带来些微光明的同时也将整个大厅映成一片幽蓝。
湛蓝辉光间,耸立着一尊高大的石像,面目隐藏在兜帽底下不可窥见,露出袖袍的手指掌握着一支法杖,端头的宝石散发出暗红的光芒明明灭灭。
铮——!
一声尖锐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突兀响起在这空寂的地穴内,这声音,来自众人身后。
大厅内的景象吸引了众人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包括法师自己都将目光投在了那柄一看便非凡物的法杖上,虽有警戒之心,却也没料到危险居然是来自已经通过的甬道。
猛然回头看向后方,只见一道朦胧的银灰色被燃烧之影死死的拦在身前,负责殿后的影魔此时奋起双臂,招架住敌人致命的突袭。
那是一台模样怪异的构装体,银色金属铸就的外壳必定经过特殊处理,通体银灰的外表没有一丝反光,全然哑光的外壳似乎连光线都能吸收,诺大一具魔像在光影交错下看在众人眼中竟有几分模糊不真切的感觉。
其外形亦迥异于寻常魔像的或高大威猛或笨重迟缓,反是给人以一种轻巧灵活的观感,若是将前者比做膀大腰圆的摔跤手,来袭的后者倒是令人想起了舞娘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