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牛领着唐师爷走进摆满陶瓷罐子的储茶室里,唐师爷巡视了一圈大大小小的陶瓷罐子,大的罐子有半人高,小的也有十几斤重,全部都是大肚小口,罐口都有木塞子。
唐师爷走到一个大罐子旁边,拔出罐口的木塞,探头看了看里面,然后有伸进手去抓出一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随后又往里面走。
大牛突然指着唐师爷刚才站着的地方说:“老爷,您掉东西了。”
唐师爷回过头来,好奇地问:“我掉什么?”
大牛指着地上的一张银票说,“这是您刚掉的。”
师爷弯腰拾起来,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吃惊地说:“这不是我掉的啊。”
“是老爷掉的,我看见从您身上掉下来的,我们这里都是干活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唐师爷好像明白过来,马上眉开眼笑,“对、对,是我掉的,谢谢小兄弟的提醒,好了,不用看了,咱们回去吧。”
厂房那边,赵县令指着茶台上的盖碗说:“陈老板,你说实话,这是你们六君茶厂制作的最好铁观音?”
“回禀大人,这的确是我们制作的最好铁观音,大人平常喝的都是极品茶,所以初喝这种粗茶可能不太合口味。”
“你不要蒙骗本县,实话告诉你,本县喝茶也有几十年了,这种市井之徒喝的东西,本县一闻就能闻出来。”
陈霖桐一本正经地说:“草民早就听闻大人精于茶道,怎敢欺蒙大人。”
赵县令摆摆手,“本县只是有些不理解,本县到其它茶厂去,他们都恨不能拿出最好的观音茶来孝敬本县,而陈老板却恰恰相反,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的确是六君茶厂制作的最好观音茶了。”
唐师爷走进来,来到赵县令身边,低声说:“大人,学生仔细检查过了,他们这里的观音茶的确很粗糙,别说是做贡茶,就是稍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喜欢。”
“这么说说曹东升的推荐有问题?”赵县令面带疑惑地说。
“看来曹会长说的有些出入。”
赵县令站起来,挥挥手,“好了,回县城。”
陈霖桐急忙说:“大人别急着走,草民给大人弄上些好茶您带回去喝。”
“还是留着你自己的喝吧。”赵县令说完,气鼓鼓地往外走去。
陈霖桐把赵县令送到茶厂大门外,望着赵县令以及随从渐渐远去。
大牛笑嘻嘻地跟陈霖桐说:“阿桐哥真是料事如神,那个师爷看到地上的银票后两眼贼亮,顾不上再检查就回去了。”
陈霖桐眯着眼睛望着远去的一行人,“我料到曹东升这家伙会来这一手,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黑虎帮把他放回来的时候,这家伙用祖宗发誓再也不找咱们麻烦了,怎么扭过头去就翻脸。”
“狗改不了吃屎,他是想借官府来对付咱们,我就不明白曹老爷子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
“实在不行就让黑虎帮的人再收拾他。”
陈霖桐摇着头说:“这种事不能让赵大哥他们插手,否则对咱们也不好。”
(2)
曹东升带着两个家丁走进灯火通明的丽春楼,老鸨看见立刻迎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哎哟,是曹少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姑娘们可想您了,整天唠叨您。”
曹东升得意洋洋地说:“是想本少爷的银子吧?”
“看您说的,当然是想少爷了。”
曹东升熟门熟路,径直往楼梯上去,边走边说:“去把秋蝶叫来陪陪本少爷。”
老鸨赶紧走到曹东升身边,“曹少爷,您还是换个人吧,秋蝶有人了。”
曹东升停下脚步,面露不悦地对老鸨说:“秋蝶有人了!马上把人给我赶走,少爷我今晚就要秋蝶陪。”
“曹少爷,秋蝶陪的人我们丽春楼可惹不起,也是个有钱的主。”
曹东升一脸不屑地说:“在安溪还有比本少爷更有钱的?”
老鸨低声说:“是六君茶叶公司的少东家。”
曹东升一脸惊讶,“是他,李舒航?!”
“听说李家在厦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李公子出手就是大方,端茶送水的一赏都是几两银子。”老鸨边说边偷偷打量着曹东升的表情。
曹东升沉思了片刻,然后问老鸨,“这个李公子经常来吗?”
“也不是常来,反正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
“今晚这个李公子的所有开销都记我账上,如果他问起来,就说我请客,听明白没有?”
“曹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大方起来了。”
(3)
泰昌茶园里,寒贤志和陈霖桐缓缓地走在茶园里的小路上,两边是整齐翠绿的茶树,俩人边走边聊。
寒贤志对陈霖桐说:“阿桐啊,你看这片茶园怎么样?”
陈霖桐看着旁边的小茶树说:“寒伯伯的这片茶园管理非常好,刚好是高产的时候。”
“十年前空明师傅就跟我说,你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来,不过没想到你发展的这么快,短短几年时间,在安溪已经没有茶园能跟六君相比。”
“阿桐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