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密室里,石床上,一道瘦长身影屈膝盘坐,周围散发出极强的气息波动,仿佛到了修炼的关键期。
突然,他双目一睁,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刹那间凝固,而后两臂一展,道道灼热的气息如波浪一般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密室里的水分好似在一瞬之间便被蒸发,烛台熄灭的白烛也重新被点燃。待其气息平稳,四处墙壁已经出现大片黑色的烧痕,密室早已由原本的阴暗潮湿转变成为了明亮燥热。
身影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地面,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这次闭关倒是略有突破。
烛光下,男子一袭黑袍,鹰钩鼻,三角眼,面色自带凶戾,他甩了甩衣袍,朝着门外淡淡道:“进来吧……”
石门缓缓打开,传来阵阵脚步声,一道黑影发出刺耳的笑声:“看样子,得恭喜严兄修为更进一步了啊。”
伴随着黑影走进,明明没有任何风,四面烛台上的白烛突然间烛火摇曳,忽明忽暗,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黑影慢步走到离黑袍阴翳男子不远处,明暗交杂间依稀可以看到他那丑陋如枯树皮般的面庞。
阴翳男子盯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答道:“仇执事过奖了,不过是稍有进境而已,倒是仇执事,若是能更进一步,我就得称呼你为仇长老了。”
仇执事僵硬的笑了笑,他正是不久前击伤燕云忠的那位枯槁男子,他用沙哑的声音道:“不过是想在血祭当中喝点汤罢了,能不能成功都还是未知数,严兄说笑了。”
阴翳男子暗中冷笑,但还是正色道:“执事远道而来,不会是来找我聊家常吧。”
“当然不是。”
仇执事摇了摇头:“不过是看到严香主最近动作颇大,想来看看严香主的火魔功练到何种层次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更进一步。”
阴翳男子面色微微一沉,在心底暗骂,这个老东西是来警告我的,自己和他不是一个分部,此次前来,就是想告诉自己越界了。
当即冷冷道:“仇执事多虑了,我倒是想,可那批女子,可不是给我的……”
“我是无福消受啊。”
“不是给你的?”
仇执事一愣:“那还有谁?”
阴翳男子一顿,神态莫名道:“这是长老所需的,我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怎么,仇执事已经管到长老头上了吗?”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微微加重。
仇执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握住了拳头,却又不动声色的松开了。略有些强颜欢笑道:“严兄言重了,不过是提了一句而已。只是不知是哪位长老所需,我好多多留意。”
阴翳男子盯着他那枯槁的面容片刻,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紧张,我当然明白仇兄的意思,那些女子,都是孟长老要的,我也不过是干干跑腿的差事。”
“仇执事也知道,孟长老是何等人物,他要求的,我敢不去做吗?”
“执事想必也能体谅我吧。”
仇执事面色不变,心底却已破口大骂,谁不知道那位孟长老和你的关系,这分明就是看自己这边分部没有长老坐镇,才敢如此放肆。
但他还是道:“自然,既是孟长老需要,那严兄还得多多费心了。”
“各尽本职而已。”
客套两句后,仇执事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阴翳男子有些不屑的看着其离去的背影:“一个吸人血的老怪物罢了,这么大年岁还未筑基,又能有什么成就。”
“一日不筑基,就一日被压在身下,就算你通过血祭侥幸筑基又能如何,孟长老筑基多年,又岂是你可以相比的。”
“而我作为其心腹,又是火魔功的传人,未来必定平步青云。”
仇执事一路行到一处无人之地,突然间一声怒吼,发丝飞舞,血气升腾,全身上下发出恐怖的波动,他一拳轰出,顿时有大片树木应声倒地。
“严天小儿,安敢欺辱于我!”
他的眼中充斥着不甘:“若不是仗着有长老撑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本执事有百种方法置你于死地。”
“当务之急,是筑基。筑基不成,终究没有话语权……”
“血祭……”
……
燕云忠拿起烤鸭,狠狠的撕了一口,又猛灌一口酒水,沈默也不甘示弱,大口吃着牛肉,酒倒了一碗又一碗。
桌前的虞长卿望着他们那惊人的吃相,默默的夹起一道菜送入口中。
“长卿兄弟,你也忒斯文了。”
燕云忠看着虞长卿那细嚼慢咽的模样,觉得有些着急:“你这样才能吃多少,男子汉就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沈默赞成的点了点头,他举起碗:“不要这么拘束,来,长卿兄弟,我敬你!”
虞长卿举起他的碗和沈默碰了碰,不是他不想用杯子,而是店家说他只有碗。
有时候虞长卿也在想,人应该怎么活着才算是真正的活着,是苦求仙路,不食人间烟火,还是燕云忠口中的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他自然是求仙路了,可修仙该怎么修,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他的叔叔一生风流,不拘小节,却也修炼有成,大长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