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愚在一旁厉声质问:“怎么?没吃饭吗?刚才对付百姓的时候,可都是生龙活虎的。还指望从这狗贼身上拿点好处?”
不良人们一听,不敢再留劲,都卖力的打了起来,一时间噼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良人唯恐说杨守愚表现不积极是在袒护高野,一个比一个卖力气,一个比一声打的响。
刚开始,高野的惨叫和求饶声音很大,像杀猪一样嚎叫,但很快就声音就弱了下来,杨守愚喊停,走到高野面前,用脚一蹬高野的脸:“怎么样,高掌固,你是现在就招供,说出安家钱的下落,还是再硬气一会,等会再说?”
高野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明显在说话,但声音很微弱,杨守愚靠近,听高野说完,冷笑了一声,忍不住又踹了高野一脚:“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个驴马蛋子,差点连累了老子,活该。”
杨守愚转身回到李治跟前,小心的禀告:“回殿下,这狗贼说他贪的钱大部分存进了东市一家叫花旗的柜坊,还有一部分存在他一个叫三娘的相好那里。”
李治不屑的哼了一声:“找到那个柜坊,问清楚那三娘住哪,现在就去抄,少一个子,你也不用回来了。”
杨守愚颤声答应了一声,腰也不敢直起来,就要转身去办差,忽听李治又说道:“别着急走,那边怎么不打了。”
杨守愚咽了口口水,赔笑解释:“刚才臣问那狗贼的
话,不良人怕声音打扰,怕臣听不见那狗贼的话,就先停下了。”
李治冷哼一声:“现在你都问完了,怎么不继续打呀,我没让停手啊,我的话没听到吗?谁停手,谁替他挨打。”
杨守愚一听,赶紧猛挥手,挥手示意不良人继续打,手臂落下时顺带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不良人见状,又是棍棒齐下,可怜那高野,起初还哎呦哎呦的叫两声,不过很快声音又弱了下来,没多久就没了动静,只是偶尔手脚还微微动一下,不良人们有的看向杨守愚,杨守愚毫不犹豫的挥手,示意继续打,他是看明白了,晋王就是想要高野的命,高野不死,恐怕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姓高的,你死就死了吧,谁让你贪污安家钱来的,当初贪钱的时候想啥了。
噼噼啪啪的又打了一阵,连打人的不良人都已经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那地上的高野别说动一动了,浑身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差不多成了一滩肉泥了。
这时李治走到近前,示意不良人停下,然后命一个不良人看看还有没有气了,不良人摸了摸鼻息,说眼看就要断气了。
李治冷笑说这样正好,随即跟杨守愚交代,这几天派专人喂这狗贼吃饭喝水,让他活着,但不许给他治伤,杨守愚虽然不明白李治的意思,却不敢问,只得小心的答应。
李治转过头,指着血肉模糊的高野,满眼通红的大
声吼:“你们这些当官的,作吏的,都给我看仔细,下次哪个黑了心的再敢从百姓身上克扣盘剥,尽管学他,只别让本王撞见,本王若再知道谁从百姓身上弄钱,这就是你们的榜样,来人,把这臭肉挂起来,在这示众三天,挂高一点,让所有的官老爷们都看清楚,他们将来就是这个下场。”李治大声的喊着,他的声音虽略显单薄稚嫩,但在百姓和工匠民夫们听来,真如天籁之音,但在官员和胥吏耳中却是另一番音调,那真有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不少官员胥吏都感觉脊背发凉,有些偷偷擦了擦冷汗。
李治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一个人率先叫了声好,李治循声看去,叫好的方向站着上百的百姓,根本看不出是谁喊的,正来回扫视时,突然身后又有人喊了一声好,这一声却是从匠人百工人群中发出的,李治转头去看,此时四周叫好的人越来越多,先是三五人喊,一个瞬间后便成了十几个人,随即一帮人都跟着叫好,眨眼间,四周数百人都在高喊,什么“晋王英明”、“晋王万岁”、“晋王好啊”。
百姓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呼喊中是拥戴,是对李治做法的认可,更是民心。
李治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抑制不住的奔涌,从脚下一直到头顶,都是来回奔腾的暖流,他浑身的汗毛都在响应那些呼喊,他甚至能感觉到头发微
微在竖起,他的脸如同深秋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带动他的手指一跳一跳,李治几次都忍不住扬起手臂回应呼喊的人群,但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虽然百姓们和匠人们的欢呼没人组织,导致喊的口号不一,有长有短,各种口音调门夹杂期间,有些到底喊了什么甚难分辨,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但这并不妨碍被歌颂的人享受这一瞬间,他闭上眼睛,他从小到大从未享受过这样的欢愉,如同做梦一样,此时李治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如同置身云端,刚刚因高野惹的一肚子气,早已经被冲的烟消云散了。
声浪减小,李治逐渐从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不远处的岑长倩也在高喊,他向岑长倩点了点头,这是个人才,若没有岑长倩,自己真的一时冲动进了宫,哪能收获这么多人的拥戴,他突然感觉今天来的很值。
在欢呼声中,李治离开了晋昌坊,临出坊门时,他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