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们如今个个即将当官做老爷的心态,见他说话谦恭随和,面带笑容,言辞间十分恭顺,让进士们听了既亲切又舒服,对钱沛这个态度还算满意。
郝处俊恰到好处的站出来,也笑着说:“各位同年,在下此前跟诸位提过,宴集的相关事宜,一体委托进士团,此人便是进士团掌事人,下面有一些具体事由跟大家商量。”说着对钱沛使了个眼色。
钱沛会意,笑盈盈的继续说道:“为了不耽误老爷们的宝贵时辰,小的挑要紧的说,一是闻喜宴的花费用度,礼部不给拨付,需要各位老爷自筹了,东方云公子独自出了三成,剩下七成就需要其他三十二位老爷分摊了,在下粗粗算了一下,每人至少须分摊百二之数,如果说再细一点,每花费一贯,咱们每位贵人都要拿二十二文,当然了,如果有家境优渥的,愿意多出些那就更好了。”
“大概总费用要花多少?”
“平均分摊,我们一个人得出多少?”
“你有没有具体数啊,没个数,我们心里也没底啊。”
进士们纷纷嚷嚷着,有些进士是真的家境寻常,进京赴考就已经负担很重,如今还要出一大笔钱,确实也是力有不逮;有些虽然能出的起,但一想到要自掏腰包,心中不乐意;还有些虽然能出得起,但觉得自己已经中了进士,即将做官,朝廷连这点钱都不肯出,心里过不去,不愿意出
这份钱;还有的干脆就是不打算出,想着白吃白喝趁食。
“各位听我说,听我说。”钱沛笑着双手抱拳,请众进士安静:“闻喜宴的总用度,本是我下面要说的,既然各位贵人们问了,我就先说了也无妨,在下去实地看过了,有上中下三策供各位贵人选,上策是在曲江办,租用几艘画舫,宴席在画舫上,各位贵人在画舫上饮酒吃菜,赋诗做赋,还可以在画舫中游赏曲江风光,又不受旁人打扰,真是逍遥惬意的紧。这个花费,包括宴席、租画舫的费用,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大概一天差不多要一万贯吧。”
“中策呢?”人群中一个新进士高声问道。
钱沛一指旁边的玄都观方向:“中策就在这,玄都观中,酒宴的钱没什么太大变化,只不需租画舫了,只要给道观一些功德钱,但功德钱比租画舫少不少,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个五六千贯,尽够用的了。”
“下策呢?”又有人问。
钱沛呵呵一笑:“下策就在道政坊包一家大些的酒肆,酒宴尽可豪奢一些,有两千贯也就够了。上中下三策,请各位贵人定夺吧。”
钱沛刚说完,便有人高喊:“这还用说吗?自然是选上策,天子下敕办宴,我等奉旨宴集,若办的不风光体面,不光我等新进士面上无光,也失了天子和朝廷的体面。”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我等新进士奉皇命宴集
游曲江,让长安百姓看到进士风采,也是向天下宣示朝廷重文治兴教化之心,更合了天子修文德泽被万方的王道之意。”
其他人七嘴八舌,也都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主张在曲江池办的。
钱沛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听各位老爷的,就在曲江办了,在曲江办,一万贯钱,东方公子出三千贯,剩下七千贯,三十二位贵人分摊,平均每位贵人须出每人二百二十贯,这事才好办下来。”
新进士原本正热热闹闹议论在曲江池宴集,一听说要出这么多钱,所有人当即就不说话了,场面立即冷了下来,有些人不想出钱,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打定主意等着别人先说,自己在一旁打太平拳;还有的虽然出得起,二百二十贯不是大问题,但一旁没人说要出,自己先说同意出了,岂不要平白得罪很多人?岂不是是自绝于同年?所以这类人也抱着等别人先开口的心态,沉默不语;还有一类人确实囊中羞涩,打心里不想出,有心将这笔钱脱黄,或是干脆让别人替自己出了,所以这类人也不说话,三十多个进士各怀心思,一时间都不说话。
钱沛一见众人都不说话,一时颇为尴尬,但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他大概也能猜出这些进士的心思,便笑呵呵的伸出手掌,展开五指,说一件事扳下一根手指
:“时间紧急,闻喜宴诸般事宜很多,定场地,寻画舫,找侍候的人,选酒楼定宴席,定衣裳,各位贵人越早定下来,筹备事宜就能越早启动,早启动就能早落实。”钱沛是钱牢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容貌身形颇为相似,但性格却跟钱牢迥异,钱牢说话三句话不离钱字,不说钱不开口,但钱沛说话却很少直接提钱,但他话的意思却很明白,这么多事没了钱办不成,事事都得花钱办,你们进士老爷们不把钱出够了,这些事都办不下来。
郝处俊扫视周围,见众人都不开口,心里着急,此事是他一手张罗,若到了这一步推进不下去,一来实在可惜,二来将来面子上也过不去,但若催着众人出钱,无疑要得罪众人,他心里琢磨如何破局,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对钱沛说道:“一万贯不能再少点吗?”
风起长安,唐风传奇(129)新进士观佛牙。观佛牙也是唐代进士及第后的保留节目,这与唐代佛教兴盛有关。兴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