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严肃的说:“他涉及的案子可不小,不管是多大官都要抄家灭门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个谋反的案子跟他有关,所以他才躲起来不敢露面了,但他不露面,主人家就说不清楚了,主人家就要被抄家灭门。”
薇薇彻底懵了,她在风月场虽然也有两年了,但说到底,只是个女流之辈,没见过什么世面,要不也不会被二栓子轻松施展手段骗取了信任,想到这里,东方云不免有些同情薇薇,对这个女人来说,彻底揭穿二栓子的鬼把戏,让她看清二栓子的真面目,对她太过残酷了,但东方云又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让薇薇对二栓子的身份产生怀疑,让她充分意识到被骗了,才能彻底从梦境中走出来,而她惺惺念念的人是个无耻的人渣,让她彻底绝望,才有可能问出二栓子的去向了。
薇薇捧着那几页诗稿,表情颓废而凄婉,嗓音比刚才沙哑了不少:“您这个……能留给奴家吗?”
“你是要……?”东方云试探着问。
“他再来时,我要问清楚。”薇薇凄苦的说。
“他在哪,或是你知道他经常去哪?”东方云终于问出口了,刚才的所有揭露,都是为了让薇薇吐露下落:“我必须找到他,不光你想找他问清楚,还有很多人要找他问清楚,他的身上连着几百号人的性命。”
薇薇确实没意识到事态如此严重,她先是摇头,随即想起了
什么:“他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常去的地方,也没跟我说过,但他像是跟西市一家寄附铺很熟,有一次他带我在西市逛,我说我想买身衣服,他非要给我置办一身好的,就带我去了一家衣帽行,给我定制衣裳,衣帽行不赊账,他就去了旁边的寄附铺,他跟里面的人说话好像挺熟,没过多少时辰就拿出钱来了。”
东方云心中一喜,总算是有一个像样的线索了,寄附铺。
这是个出人意料却又十分合理的线索,寄附铺跟商家和大世家多有银钱往来,他们的伙计或朝奉进出各商铺或权贵府邸,任谁也不会怀疑,而且寄附铺的书信往来频繁,通过寄附铺的信件传递消息,真是又便捷又稳妥,难为他们怎么想的出来的。
“寄附铺叫什么名字?”东方云问。
薇薇微微摇头,想了想,皱眉说:“记不清了,奴家也不认得几个字。”
东方云心里一沉,正苦笑,但薇薇又说话了:“但我记得那衣帽行的名字,那寄附铺就在衣帽行旁边。”
“衣帽行叫什么?”东方云急忙又问。
薇薇说:“悠衣绔。那是间很大的衣帽行。”
什么狗屁名字,光看这名字,衣帽行的东家就是个没多少文化的暴发户,肚子里的墨水恐怕不比二栓子和薇薇多多少。
这时薇薇回头坐到了床上,用帕子擦拭眼角,说话间已是带了哭腔:“你要找到了二栓子,你替我问问他,
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在不在乎,还想不想要?”
“我若能见到他,会替你问的……”东方云本来想说孩子是无辜的,但转念一想,这二栓子是个泼皮人渣,又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薇薇将孩子生下来,恐怕多半得独自抚养,一个风尘女子独自抚养孩子,对孩子为未必是好事,想着,东方云放弃了劝说的打算,究竟怎么办,还是让她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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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狄公,这条线索,是狄公亲自来,还是由我继续查?”刺史府内,东方云笑着问狄知逊。
自从狄知逊在魏征那里吃了瘪之后,跟之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潇洒聪明,机变敏达,智计百出的狄公就不见了,东方云看到的是一个消沉寡言,瞻前顾后,略显木讷的狄公,东方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狄知逊的萎靡不振,与其说是信心的丧失,更准确的说是信念的崩塌,狄知逊一直把魏征当做为官为政的榜样,一心为万民立命,为家国开太平,当他确认魏征竟然袒护魏叔琬这个嫌犯,甚至不排除参与李承乾一案的谋划,狄知逊的心里备受煎熬,一个被奉为奋斗目标的榜样人物就在他自己的面前垮掉,这打击是致命的。
所以去魏家威逼魏叔玉,去调查二栓子的下落,东方云都选择自己前往,因为东方云担心狄知逊进了魏府
,再出什么纰漏差错。
如今查到了二栓子的线索,继续挖的话,或许能挖出魏叔琬也说不定,这个关键时刻,东方云不愿意再冒险,如果狄知逊仍然走不出此前的阴影和心结,那么也只能让他继续歇着了。
吴冬生也看出狄知逊的变化,他看了看狄知逊的反应,主动站了出来:“我去吧。”
东方云看了看吴冬生,他知道吴冬生主动站出来是有私心的,这个案子,如果一直由狄公和东方云继续主导查下去,那么将来叙功评赏的时候,谁占头功就不好说了,此案毕竟马周亲自下令调查,而且马周还十分关注,案子办的好坏,直接关系吴冬生以后在马周心中的评价和位置,更关系到他在刑部的前程,所以这案子,吴冬生就算不抢到头功,也至少得占上第一等。
大唐穿越必读(119)夏课与秋卷。前文说过,行卷和温卷是举子们在长安奔走钻营时所用。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