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接过一看,那纸上只有几个字,而且每个字都缺了一笔,魏叔玉虽不明白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却是识货的,这书法虎踞龙盘,浑厚而不失洒脱,实在是大家的上乘之作,魏叔玉立即意识到来人绝非常人,赶紧对家人说:“立即请进来。算了,我亲自去迎。”
那家人原本还以为魏叔玉会说打发人走,结果这大公子竟然要亲自出迎,心里纳闷,赶紧在前引路。
还没到门屋,那家人往屋内一指:“就是这位公子。”
东方云此时已经走出了门屋,魏叔玉见此人气度不凡,只觉得有些眼熟,赶紧上前,笑着说:“敢问……”
东方云掏出鱼符递给魏叔玉:“道喜了。”
魏叔玉接过鱼符,“哦,原来是……”
东方云赶紧打断了魏叔玉的话:“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到里面说?”
魏叔玉会意,赶紧做了虚请的手势:“请这边来。”
魏叔玉带着东方云直接来到魏征的书房,“东方郎管有何见教,在这尽可以放心讲了。”魏叔玉以书房主人的势派对东方云说道,当然了,这里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书房,成为下一任郑国公驸马都尉魏叔玉的书房。
东方云这才仔细打量魏叔玉,看起来不到四十,保养的很好,眼角和额头没什么皱纹,眉眼间跟魏征颇有些神似,只身材比魏征略胖些,虽然其父卧病在床,但魏叔玉看起来精神很好,也看不
出悲伤之色,这或许与他即将成为驸马有关,魏叔玉其实多年前便已婚配,娶的是清河房氏的女子,夫妻堪称是门当户对,只是两年前房氏得了一场大病,人便没了,如今天子赐婚,既有给魏征冲喜,也暗含着笼络功臣,抬高勋贵而打击山东旧士族的味道。
“先恭喜大公子即将成为天子的乘龙快婿,日后宣麻拜相,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东方云礼节性的寒暄了一句。
“哪里,都是天子的恩典,是家父的荫庇,不值一提。”魏叔玉也礼节性的谦虚着。
东方云突然脸色一变:“太子李承乾逃出东宫,目前下落不明,驸马可知?”
魏叔玉还以为东方云听到了什么风声赶紧来巴结交好的,没想到突然提出这个,不免有些惊愕:“有所耳闻,不知这与我魏家何干?”
东方云单刀直入:“在下如今领天子之命,在刺史府全权负责此案,令弟魏叔琬,涉嫌谋划李承乾逃脱,长安县几起针对景僧的灭口案,众多线索也指向令弟,所以今日特来登门调查案情。”东方云上来就抬出皇帝,而且渲染事态严重,给魏叔玉来个下马威。
果然魏叔玉一下就蒙了,表情惶恐:“这……这……”支吾了几下才说:“这怕不是误会吧。”
“我们不仅有证据,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魏叔琬前阵子遇刺,就跟他们内部火拼有关,令弟如今已经下落不明,若
没有嫌疑,为什么好好的长安令不做,放着大好仕途前程不要,要偷偷摸摸逃走?”东方云气势逼人的问。
魏叔玉的脸色在白和青之间来回变换,白的时候比墙面还白,青的时候比地面的还黑,他的脸颊更是不停的抽搐,嘴角也在脸颊的带动下一动一动,似乎要说话,但又不敢说。
东方云决定再撒一把料:“魏叔琬不仅跟李承乾的出逃有关,薛延陀使者突利设在刺史府被人劫走,这也是了不得的事,朝廷跟薛延陀关系微妙,薛延陀在草原逐渐做大,朝廷对他们是既用又防,如今突利设是乙失夷男的求婚使,非同小可,他出了事,会给薛延陀口实,乙失夷男一旦以此为借口在北疆有所动作,朝廷可要吃哑巴亏。所以朝廷一定要查明突利设的案子,给薛延陀一个交代,我先打个招呼,如果查突利设的事,最后牵出了魏家,可不是小事。还有就是,你也听说了,魏王和吴王府在同一晚被贼人围攻,这些事魏叔琬脱不了干系,作为兄长,魏兄你可要做好准备,将来皇上一旦追究起来,你好有个说辞答复。”
魏叔玉的脸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灰,完全看不出人色,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但他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位置,只搭上半个屁股,差点又滑落到地上。
东方云暗骂一声怂包,老子英雄,儿子却不是好汉,虎父生了个犬子,
可惜了魏征一世英名啊,他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终于向魏叔玉抛出了救命稻草:“如今天子授我天子剑,便宜行事,临机处置,行刺史事,此案由我全权负责,我仔细分析了案情,魏叔琬干的那些事,跟魏太师,跟魏兄你没有瓜葛,魏叔琬是魏叔琬,魏家是魏家,他自己做的孽,不应该牵连到魏家其他人。在下不愿让魏叔琬这不肖子污了太师一世清明,所以在下今日来,一是跟魏兄说清,不要有太多顾虑,我心里有数,绝不会把魏叔琬的事攀扯到魏家和魏兄你头上,二是想跟魏兄了解一些魏叔琬的情况,他的习性,他喜欢什么,我掌握了令弟的情况,好尽快把他捉拿归案,还你们魏家一个清白。”
有这根救命绳索,魏叔玉急忙站起身,来到东方云面前,紧紧握着东方云的手,不胜感激的说:“东方兄你真是通情达理,难得有你这样的明事理的好官啊,对,东方兄你说的太对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