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同样目光灼灼，神色坚定，一步不退：“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明真相，真相不明，什么火候拿捏都没用，甚至还会适得其反，有了真相，才有可以拿捏的分寸。”
两人各持观点，据理力争，互不相让，眼看都有些动了意气。
李世民见状，连忙制止了二人，板着脸正色说：“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你们想法虽然不统一，但都还是主张是要办的，现在的问题是交给谁来办，这件事朕再想想。”
皇帝发话了，魏征和长孙无忌都识趣了退后了一步，不再说话，大殿内陷入了沉默。
良久，李世民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朕早晚收拾了他们。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领旨，一边往殿外走，一边琢磨皇帝最后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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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们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李世民、殿角的几名千牛备身和伺候的宫人了。
李世民坐的有些累了，想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身子刚一动，机灵的许德明赶紧上来搀扶，李世民看了许德明一眼，目光阴郁，许德明见皇帝眼色不善，心里一紧，动作竟僵住了。
见许德明表情紧张，李世民微微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放肆的伸了个懒腰，舒服的深呼了两口气，直到放下双臂，才转头问许德明：“这宫里有鬼，你怎么看？”
许德明没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表情尴尬的答道：“圣天子百邪不侵，妖魔鬼怪……”
本连表情肃然的李世民被逗乐了：“你以为朕说的是真鬼？”
许德明谄媚的嘿嘿一笑，小心的应答：“陛下是真龙，不管是真贵还是假鬼，没有不畏惧龙威的。”
李世民笑骂了一句：“狗东西，你倒是挺会顺杆爬，查一查，最近都有哪些奴才进过这殿，宦官，宫女有一个算一个，还有千牛备身，挨个给我审，一个都不许放过。”
许德明有些为难，小心试探着回道：“回陛下，要说伺候您日常起居，老奴倒是轻车熟路，但这审案……”
李世民原本挂着微笑的脸突然板了起来，用冰冷而阴沉的语调说道：“查不出来，也不用朕下旨，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德明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赶紧卑微的连声答道：“老奴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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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许德明一直虾着的腰慢慢直了起来，他回身看了看殿内，一脸的为难，重重叹了口气后，慢慢转过身，对身旁的徒弟秦不高说：“去，把这几天到过甘露殿和承庆殿的人都给我叫到掖庭宫门口去。”
小内侍秦不高同样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可是……师父，有些人现在还在当值，是下了值过去吗？”
许德明狠狠瞪了秦不高一眼，咬着牙不满的说道：“我说话你没听见？所有人都去，不管现在干啥，就是拉屎拉到一半，也得给我过去。”
秦不高见师父动了真火，不敢再多嘴，急忙转身传令去了。
许德明望着秦不高跑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迈步往掖庭宫的方向走，但刚走了两步，一个小内侍从殿内慌张的跑了出来：“师父，师父，陛……下叫您进去。”
许德明听了不免心里一紧，小声问：“知道找我什么事吗？”
“像是让您去传旨。”小内侍已经喘匀了气，小声回答。
听到这话，许德明长长出了口气，他今天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唯恐哪里出了差错，最近皇帝心情不顺，一个不留神就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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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刺史府回到宫中，许德明立即赶往承庆殿复旨。
可是刚走到殿门口，被许德明派去传令的秦不高就快步上前，要跟许德明说话，许德明说：“我先复旨，一会跟你说。”
秦不高一听，不敢说话，但脸上的焦急不安更明显了，许德明见状，知道是出事了，挥手示意秦不高到自己耳边说话，秦不高赶紧凑上前，附在许德明耳边说了几句。
许德明脸色一变，看了眼秦不高，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又看了看殿内，犹豫了一下，对秦不高说道：“你在这等我。”随即快步朝殿内走去。
许德明小心的走到御案旁，还没等说话，李世民已经转过头：“传到了？”
许德明赶紧躬身答应：“是，按陛下的吩咐，亲手交到他手里了。”
李世民见许德明脸色有异，以为是传旨累的，便冷冷的讥讽道：“你这狗才，让你去传个旨，就累断了你的腿吗？脸色这么不受用。”
许德明赶忙赔笑解释：“不是，陛下误会老奴了，不是老奴不中用，是……”
李世民见他目光躲闪，言辞含糊，板着脸喝道：“有什么事，快说。”
许德明脸颊急速抽搐了两下，表情扭曲的答道：“宫里有个奴才死了，像……像是中毒。”
李世民一惊，思量了一下，快速站起身：“走，带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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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明和秦不高在前方弯着腰领路，引导李世民走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