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汉子,有担当,有魄力。”阿史那社尔拍手叫好,一脸的兴奋:“不愧是狄公,我没看走眼,你是真英雄真豪杰,若有需要我阿史那社尔处,尽管开口,我阿史那家没有怂包。”
面对阿史那社尔的高度赞扬,狄知逊听的很高兴,但也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咦,实在是过誉了,听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就冲你这句话,我若真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不会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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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狄知逊二人从阿史那社尔的府邸出来。
二人都已换了衣裳,狄知逊一身蜀锦华府,加上他一口并州口音,看着像是个三晋来的大商贾,吴冬生麻衣皂服,肩上还挂着一个大号的褡裢,一副随从便当的模样,两人先是去了西市,像模像样的进了几家商铺转了一圈,随便买了几样东西,都装在吴冬生肩头的褡裢里,随即二人很自然的走出西市,直奔布政坊。
在布政坊,两人在驿馆周围转了起来,并没去驿馆,这是两人商议好的,尽量先在驿馆周围找到一些线索。
转了一圈,发现驿馆后门斜对面有家酒肆,二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便都默契走向酒肆。
还没到饭口,酒肆的伙计原本懒洋洋的斜靠在门口打哈欠,见有客过来,立即来了精神,换上一副笑脸,跑出酒肆的大门老远,殷勤的跑到街上来迎:“老客来啦,老客您里面坐,老客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吧?您真是有眼光,咱们这春华楼是百年老店,是京城数得上的老字号,这俗话说,先有春华楼,后有大兴城,咱们这的菜是色鲜味俱全,酒是出了名的香,包管您吃了一回想二回,吃了两回就不想走了。”
那伙计常年逢迎各方来客,练的嘴皮子极利落,边走边自夸,时不时还插一句“小心台阶,您升升足,您慢抬脚。”
将二人让进酒肆,伙计笑着问狄知逊:“老客您是去里面雅间,还是在外面喝酒?里面清幽雅静,外面热闹人气旺。要找胡姬不?咱们店的胡姬,那可真是……啧啧,长的真是水灵俊俏啊,真是好看呦,看了你就知道这皇上为啥惦记西域那些地方呢,肯定不是为了葡萄羊肉那些吃的,保证是惦记那些美人呢。”
狄知逊听着觉得好笑,心说这伙计的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保证要扣他个大不敬的罪名,便笑着打断了伙计的胡诌乱扯,指着靠窗的一个位子:“不坐里面,我看坐那边就挺好,靠着窗户,够亮堂,吃着也舒坦,不用叫胡姬,你给我们上几个菜,你们这拿手的,你看着上,够我们俩吃的就行,烫壶酒,我们吃完了还有事要办。”他一口晋腔,说起话来既端着架子又透着世故练达,让人一听就不是凡人。
那伙计见惯了东西南北的各色人等,听了这话已经心里有数,拿捏着叫了声好嘞,便颠颠跑向后面点菜去了。
不多时,伙计便端着一个冒着特腾腾白气的大盘子过来了,伙计笑着将四盘菜摆在狄知逊面前,又提起一壶热酒,殷勤的给狄知逊满上,扫了眼吴冬生,掂量着吴冬生的身份,没有给倒酒。
此时没到饭点,酒肆内吃饭的人不多,那伙计倒了酒就在一旁伺候,狄知逊趁机搭话:“嗯,这羊肉不错,够鲜,够嫩,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了,这比我老家那边的羊肉还好吃。伙计,你们这个菜不错。”
那伙计一听就来了劲,笑着搭话:“客官您圣明,真是识货的行家,咱们这春华楼的羊肉,跟其他酒楼的可不一样,这羊是从草原赶过来的胡羊,草原溜达羊,那是数一数二的好吃,比咱们汉人在羊圈里养的羊那可强多了,吃过的都说好。咱们这的厨子也是有名的,京城厨神大奖赛拿过一等奖的。”
狄知逊表面上在认真听着伙计的吹嘘,心里却在琢磨怎样才能将话题引到前几天驿馆门前的杀人案上,待那伙计的话稍有停顿,狄知逊已经想好了话题,便故作随意的问:“伙计,附近这几个坊,哪家客栈宾馆好一些,我们要在京城住些日子,想住的舒坦点。”
伙计是极健谈的人,话匣子一打开了便停不下来,笑着说:“客官要找好的客栈,不必到附近几个坊去找,咱们坊就有不少,就近的就有啊,隔街米骑记和好客来都不错,买卖都火着呢,干了十多年了,那口碑是没的挑啊。”
狄知逊顺势将话题引了过去:“这个坊?我原本我也想住这坊里,这离西市也近便,能省点脚程,可是刚才我在路上听说这坊里前几天杀人了,听说死的还是武候,我怕不安全。”
伙计一听,恍然大悟:“嗨,原来您是怕这个呀。这您放心,死了武候不假,可是咱们这坊一年也出不了一回这种事,这是什么地方,往东出了坊门就是皇城根了,真正的天子脚下,紫气东来呀,龙气最旺就是咱们这了,前几天那种胆大包天的毛贼一般不敢来咱们这,要说咱们这不安全,长安就没啥地方算的上安全了。再说了,前几天那个事,跟咱们百姓也没啥关系,您放心吧。”说着那伙计瞧了眼朝奉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道:“您还不知道吧,那伙杀人的贼是冲着大人物来的,咱们寻常百姓不用担心,人家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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