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太了不起了,这才是真正的指点迷津,在自己陷入迷茫和困顿时,能给自己提个醒,让自己回归正确的道路,作为敌人或是旁观者,独孤芸是可怕的,但若有这样的同伴,东方云则是幸运的。
至于房遗直遇刺的事,既然确定了多半是柳奭在布局,知道真相东方云如今更不愿意去管了,毕竟自己曾当面答应柳奭两边联手共进退的,此事就任由柳奭折腾去吧,柳奭关心的是他柳家以后的富贵和地位,还有他柳奭个人的仕途,要不也不会两边押宝了,至于新太子是谁,只要以后能帮助他巴结到新太子,他只有感恩戴德的份,才不会计较在这过程中到底有什么曲折波澜呢。
可是下一个问题出现了,当时东方云就是觉得东宫下毒的案子太难查了,才会想到改为以房遗直的案子为突破,如今确定不蹚房遗直的浑水了,那么东宫的案子,怎么查呢?
独孤芸明白东方云的顾虑,只见她又拿起了一根筷子,垂直横在刚才两根筷子之上,继续微笑着说:“现在困扰你的,无非是东宫下毒的事如何查,事情过了很多天,证据必定被人销毁,下毒的人恐怕也不在东宫了。”
东方云点头:“我当初就是因为东宫的案子难查,才想到从房遗直的案子入手的,我当时觉得房遗直的案子好查一些。”
“东宫的案子是难查,但也未必难到毫无头绪的地步。”独孤芸又是一笑,拿起自己面前最后一根筷子,在菜汤里轻轻蘸了蘸:“既然直接下毒的刺客难寻,那我们不妨改从幕后之人入手。”
东方云皱眉,暗道这不是废话嘛,幕后之人若好找,我还在这犯愁干嘛。
独孤芸似乎看出了东方云的心里话,也不争辩,用筷子在案上画了一竖,不过这一竖歪歪曲曲,不像是个竖,倒像一条蛇,然后在竖的下方写了个吴字,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说:“我们一个一个排除嫌疑,按常理说,最希望李承乾快点死的,应该是吴王和魏王吧?吴王找你来破案,急于摘清自己,说明不是他,排除。那么是魏王吗?”说着在刚刚写的吴字上画了个叉。
东方云果断摇头:“排除的办法我用过了,也不是魏王,我问过段平,魏王在洪州吃了亏后,已经谨慎多了,现在不会妄动。”
独孤芸一笑:“段平?四海盟的左使?哦,对了,你对四海盟下手了,段平被你抓住了?四海盟跟魏王走的近……他或许知道些内情。”
东方云也笑着说:“段平被我扣为人质了,白泰不拿钱出来,人就别想赎回去,段平可不止知道些内情,他几乎是李泰的头号智囊,李泰如今大事小情都要请教他呢。”
独孤芸又说:“排除了魏王和吴王,那么其他皇子呢,比如晋王?”独孤芸又写了个魏字,又画上叉。
东方云果断的摇头:“不会是晋王,晋王虽然聪明,但干不出来这种事,更何况他没有合适的人去执行。”
独孤芸一边在晋字上画叉一边问:“那么其他皇子,比如蜀王?蒋王?越王?纪王?代王?”
东方云又摇头,这些皇子里,除了蜀王年纪稍长,其他几个皇子年纪都比李治还小,恐怕还没长出夺嫡的心思呢。
独孤芸不假思索的又说:“那么既然不是皇子,那么还有谁能从杀死李承乾的事情中获益呢?”
东方云思忖片刻:“自然是李恪和李泰等人的亲信了,不过那些亲信没有主君的授权,应该不会蛮干。”
这回换成独孤芸思考了,她想了想,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想法都集中在朝中,朝堂之外呢,江湖呢?胡人呢?”
这一句再次点醒了梦中人,也打开了东方云的思路,是啊,之前自己的思路确实太局限了,除了朝堂上的人,江湖上也未必没可能下手啊,比如白泰和杨克复这些前隋的宗室皇族,他们对李唐朝廷恨之入骨,他们是既有动机又有能力。
但东方云马上摇头,通过对段平和裴达的试探,基本可以排除四海盟跟东宫下毒一案有关,白泰若要动手,不可能瞒着自己的左右使:“应该不会是白泰,杨克复的可能性也不大,她是极聪明而理性的,而且她所图者更大,她琢磨的是大唐的江山,是恢复她隋室的基业,我想不出这事对她的恢复隋祚有什么好处。”东方云笃定的说。
“除了皇泰主和杨克复,你印象中,还有其他人能从李承乾的死捞到好处吗?”
听了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东方云的眼前,那看似是一个天真无邪孩子,却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方枭雄,但东方云自失的摇了摇头,他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一旦扩大了怀疑范围,查案的难度又陡然提高了不知多少倍,这么多人,自己总不能挨个去查吧,就算自己有那个心,时间也不允许。
想了想,东方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紫霞听了淡淡一笑,说了句:“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
说着又用筷子蘸了蘸汤汁,又在刚才那一竖的外围画了一个圈,加重了语气说了四个字:“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让他们自己跳出来?”东方云品咂着独孤芸的想法,自己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个法子,可是具体怎么办呢?
独孤芸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