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读者“成为追光者”的支持,今日加更,略表谢意。)
吴冬生双手抱肩,双脚跨立,略歪着头看着杂役打扫着自己的新值房,心中是既得意又犯愁,今天是他来刑部上任的第一天,是实打实的新官上任,而他的人生迈入新阶段。
就在刚刚,刑部尚书马周亲自过来看望,跟吴冬生说了好些勉励的话,马周为人亲切,谈吐随和,人人都知道马周学识渊博,博古通今,但马周说话却不是满口的大道理,谈话间一点都没有尚书架子,更不像是眼见要拜相的人。
吴冬生对马周是既钦佩又感激,因为他得以进入刑部,一靠魏征极力推荐,二靠马周赏识。
此事的渊源,还要从洪州一事说起,吴冬生秘密南下洪州,曾与魏征有过一次深入的交谈,正是那次谈话,魏征对吴冬生极是赏识,回京后便有意将其调出凌云台。为了征得吴冬生同意,在举荐吴冬生之前,魏征特意请吴冬生到自己的太师府上叙谈了一番。
吴冬生记得清楚,当时魏征说的十分中肯,凌云台虽也是为朝廷办差,但毕竟是秘密衙门,很多朝中重臣对凌云台都颇有微词,魏征感念吴冬生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不应被埋没,应该有更好的前程,为朝廷更好的效力,所以魏征提出要推荐吴冬生去刑部。
能得到太师赏识,吴冬生自然是万般高兴,魏征的举荐,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旅帅,就是寻常刺史和大将军也极难得到的。
其实就吴冬生本人的意愿,他是十分乐意去刑部的,毕竟如同魏征所说,凌云台是个秘密衙门,说的难听点,就是拿不上台面的衙门,不定哪一天,皇帝听信了哪些个重臣的唠叨,就会取缔凌云台,这种传言吴冬生可是听过不止一次的。
再者,吴冬生觉得,就算在凌云台干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办案当差的,而且在凌云台办案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房遗直因为一件案子办的不好,就被免职在家的先例,吴冬生是亲眼所见,正是那段时间,吴冬生对凌云台这个是非之地有了新的认识。
比如接任凌云台右将军的杜荷既不懂办案,又不会协调衙门内各方利益,案子办的浑浑噩噩,人事搞的乌烟瘴气,最后还是被自己跟张敬诚联手给做掉了,但是这种蠢货能上位,还不是靠了他老子的功绩?所以吴冬生自那时起,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干,要往上爬,要做大官。
到了刑部就不一样了,以后亲友街坊问自己在哪里当差,自己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在刑部了,刑部虽然不如吏部有实权有人巴结,不如民部油水多,不如兵部说起来威风,但却是堂皇正大的衙门,更重要的是,去了刑部就有机会往上爬了。
而继续留在凌云台,恐怕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房遗直说不定哪天又会被圈进什么要命的案子里,又回家混清闲。
吴冬生虽然心里愿意,但没有马上回复魏征,因为他想跟房遗直谈谈,毕竟他是房遗直一手提拔的,离开凌云台,他隐隐觉得改换门庭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觉得有点对不起房遗直。
跟魏征实话实说后,魏征不仅表示理解,还对吴冬生越发的赏识了,毕竟吴冬生是由房遗直一手提拔的,魏征是举荐贤才,不是挖墙脚,出于礼貌,魏征也觉得吴冬生有必要跟房遗直这个老长官说个清楚明白。
吴冬生本来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找的房遗直,本以为房遗直可能会不满,没料到房遗直出乎意料的大度,直言刑部是个不错的去处,不过房遗直却提出了一个条件,以后凌云台的办的案子若是跟刑部有所关联,或是刑部有什么独家的办案线索,吴冬生要为凌云台提供情报,当然了,房遗直不会让吴冬生白白提供消息,会给吴冬生一份可观的“信钱”。
信钱是凌云台给提供消息的眼线申请的钱,以前吴冬生给自己的线人申请过,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竟也要领这个钱了。
犹豫之后,吴冬生提出,消息可以一定会给房遗直,但“信钱”就不要了,并且大方的说“房将军你栽培我一场,若是提供点消息就要钱,那我不成了见钱眼开的小人了吗?”
房遗直对吴冬生的回答非常满意,直夸吴冬生有良心懂感恩,我房遗直没看走眼,不枉我栽培你一场,甚至还说了如果在刑部混的不如意,可以随时回凌云台,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其实吴冬生不要“信钱”,一方面他确实感恩房遗直的栽培,但有一层小心思吴冬生没有明说,如果领了“信钱”,自己就不是调到刑部的官员,而是凌云台安插到刑部的眼线,一旦查出来,名声不好听不说,自己在刑部的仕途恐怕也就废了,但是不领这个“信钱”,自己不管给房遗直多少线索,都只能算是个人交情,算是卖房遗直的人情,房遗直会念着自己的好不说,就算将来东窗事发抖搂出来,那自己也不算是凌云台的眼线,自己可以跟刑部的长官辩解,说自己完全是出于对老上级的感恩、对老衙门有感情,才会私下里提供消息的,那样名声好听不说,兴许刑部的上级看在自己有情有义念旧的份上,还能放自己一马。
吴冬生征得房遗直的同意后,魏征正式向刑部尚书马周推荐了吴冬生,魏征极力夸吴冬生是把办案好手,马周见是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