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奭的话,想着柳奭的心思,东方云感觉到彻骨的寒意笼罩周身,柳奭故意说出这些秘密,是变相向自己示威,让自己乖乖的听话,否则柳奭既然能搞掉裴宣机,也有手段对付自己。谁也不知道这柳奭笑容可掬的面容背后,藏着什么难以捉摸的心思。
东方云正沉思,忽听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急躁而略显慌乱,必然是来汇报重要且紧急的事,很快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正是柳橙。
柳奭也听出了柳橙脚步声的慌乱,他没有责怪,很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柳橙恭敬的行了礼,他动作虽故作镇定,但声音却略微透漏出慌张:“柳公,山外有人,有黑烟冒起。”他说话时眼睛盯着东方云,很显然,他认定山外的人是东方云的同伙。
柳奭倒不觉得意外,转头看向东方云:“是你留的后手?”
东方云点头又摇头:“算是后手,确实是我的人,就是柳公说的一直在引导我、监视我,打算控制的那只手。”
柳奭一副了然于胸的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把那个人留在了青城山外,你自己独自进来,寻找答案。而此人还不知道你察觉了他的身份。”
东方云点头。
柳奭指了指柳橙:“需要我帮你解决吗?柳橙的手脚很利索。”
东方云摇头,淡淡感慨道:“有些事,终究还要自己解决,才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柳奭不再说话。东方云却开口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需要十万贯钱。”
柳奭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东方云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对旁人来说,十万贯算是狮子大开口,但对柳奭来说,十万贯却不是问题,他并没有太迟疑便答应下来:“没问题。”
“柳公就不关心我这笔钱怎么用吗?”东方云问。
柳奭一笑:“既然你我联手,只要你按照约定办成了我的事,钱怎么用是你的事。”
东方云一笑,他的目的答道了,其实这十万贯他并不急需,提出这个要求只不过是表明态度,两人达成了联手的同盟,柳奭率先提出了要求,自己已经答应,自己若显得无欲无求,反倒会让柳奭不放心,以柳奭的心智,至少会怀疑他的诚意,但现在东方云提一个比较大的要求,就算是纳了另一种形式的投名状,双方的合作就算达成了,而且对柳奭来说,东方云的要求越大越多,合作的诚意就越大,反而会令他放心。如果一个男人表现的对钱财权力女色都没兴趣,那这个男人就太恐怖了,像柳奭的这样的人,是不敢跟无欲无求的人合作的。
天黑之前,东方云走出了青城山的辕门,他是走着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已有了两匹马,骑一匹,后面跟着一匹。
一天的功夫,进去又出来,进去的时候,是被人押送着走进的辕门,四周都是看押的护卫,出来时候,是被人礼送出的,身后的人恭敬有加;
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怀里揣着柳奭亲自交到手中的十万贯钱引。
一进一出,反差甚大。
但唯一不变的,他进去的时候心事重重,出来的时候是重重心事。
好在这次出来不必像上次那样狼狈了,毕竟上次经过这里时,自己是落荒而逃,赶车的牛还因为头撞辕门重伤而死,如今自己已经是这里的座上宾,就连口口声声要宰了自己的柳橙,也不得不对自己恭恭敬敬。
权力呀,你真是让人又敬又怕又爱。
一路打马走出了山坳,果然见一道黑烟在远处山脚下直冲天际,东方云仰头高喊:“山鬼……”催马朝着黑烟方向打马而去。
不多时,一个小黑点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东方云一看,打马迎了上去。
独孤芸看着东方云座下的马,淡淡的说了句:“看来谈的不错了。”
东方云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指了指身后那匹马:“上马吧,九嵕山那边你已经不用去了。”
独孤芸不明白,也没有去接马缰,而是站在原地,皱着眉,神色凝重的等着东方云进一步解释。
东方云只简略的交代了几句:“九嵕山那边会有一场大乱子,你的仇人,就是杀了你兄长的薛承,还有薛承背后之人,很快就会倒台,家破人亡,你的仇很快就能报了。”
“是柳公干的?”独孤芸指着青城山。
“是的,”东方云点头:“他的人引我们上九嵕山,就是为了让我们吸引薛承那些人的注意力,掩护他真正的布局,薛承被我们搅闹一番,忽略了其他的人,柳公的卧底趁机完成最后的准备,现在那边应该已经完事了,咱们回到长安,等好消息吧。”
见东方云说的笃定,独孤芸点头,翻身上马,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催马,而是坐在马上继续问道:“柳公在昭陵动手,目的是为了夺取昭陵主导权?还是毁掉他的仇敌?”
“这能分的开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东方云回答了一个听来没问题实际却很含糊的答案。
这是东方云提前想好的,若是给出明确而笃定的答案,独孤芸反而会揪出细节不断的问下去,而且以她的聪明和敏感,她很容易察觉出问题,但这个含糊而宽泛的答案,似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