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对面有人高喊:“前方可是窦将军?”
窦怀悊一听,这声音耳熟,催马往前走了一段,仔细一看,竟然是薛礼,还有他的捧剑仆,山田光子的两名侍女也在,却没看见山田光子,不过多了个年轻女子,这时,侍女红书的马微微侧了一步,窦怀悊看到,红书的背后趴着一名女子,不是山田光子又能是谁。
窦怀悊大喜,急忙催马赶到对方跟前:“巧了巧了,山田姑娘,薛兄,真没想到竟然在这能遇到你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说话时一直看着山田光子,已看出了山田光子面无血色,打马来到近前,一脸关切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东方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在别的村,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了被抢婚的姑娘,但她也受了伤。”他说话时看着红丫头,任谁都会认为红丫头是被救下的姑娘。
窦怀悊扫了眼红丫头,也不深问,只看着山田光子问道:“薛兄这是要去哪啊?”
东方云叹了口气说:“乡下地方,只简单的包扎了,但没有好郎中,更没好药,所以我们想到寻个大镇子,寻个好郎中,好好医治一下。”
窦怀悊一拍手,正中他意:“多亏遇到我了,前面那镇子也没有什么好郎中,药也不全,不如随我去吧,我营中有军医,药也很齐全。”
东方云一听,正要开口,却见薛承打马来到窦怀悊身旁,靠近窦怀悊耳边低声说:“窦兄,这些人不能带进山里。”
窦怀悊眼见趴在红书背上的山田光子面色憔悴,娇喘微微,弱柳扶风,保护欲和同情心充斥了他的内心,哪有心思听薛承的劝:“薛公子,跟我们走吧,再有几十里就到陵区了。”
东方云看了看山田光子,点头:“好吧。”
为了能尽早赶回陵区,为山田光子疗伤治病,窦怀悊一再催促队伍加快行进速度,而且中途只短暂休息过一次。
入夜时分,原本平坦的地势逐渐有了起伏,而且明显感觉是在走上坡,看来这一行队伍是进入山区了。
又走了一阵,前面隐约出现一队黑影,队伍整齐,身上甲胄反光,想必是护陵军的夜间巡逻的小队。
“口令。”巡逻小队有人喊道。
“直捣龙城。”窦怀悊喊了口号,随即说道:“我是窦怀悊。”
那小队的带队是一名旅帅,赶紧跑到窦怀悊马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原来是将军回来了,参见将军。”
“这几日有什么情况吗?”窦怀悊问那旅帅。
旅帅严肃的答道:“回将军,一切跟您在的时候一样。”
几人又跟着走了数里,队伍突然停下了,天色已黑,虽然已经看不清远处的景致,但远处或明或暗的灯光连绵足有两三里,十分壮观,这应该就是营区了,规模可真不小啊。
赶了一天的路,窦怀悊也很疲惫,但看着气息微弱的山田光子,窦怀悊还是强打精神,直接将东方云等人带到了准备好的营房,同时吩咐手下:“来人,快去交军医过来。”随即转头对山田光子和东方云说:“姑娘不妨先安置在我这,我这里虽比不上长安,但山明水秀,住得舒服,有利于姑娘养病疗伤。”山田光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窦怀悊的提议。
窦怀悊转头对东方云说道:“薛兄,你就安心在我这住一阵吧,这里风景与别处不同,尤其适合对文赋诗,谈玄讲道。”
窦怀悊的邀请正中东方云下怀,不过他还是故作客气说:“哎呀,那就要叨扰窦兄了。”
窦怀悊说哪里哪里,两人客套不提。
就在窦怀悊命人给山田光子瞧病的同时,薛承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叫来了一名心腹,低声交代了一番,交给其一样东西,最后嘱咐道:“务必要拿好了,快去快回。”
军医很快就到了,给山田光子号了脉,又委婉的说:“姑娘脉象略显虚浮,有险却无危,想是伤口失血所致……在下不知伤口恢复的如何,是否能让……”
山田光子气息微弱的拒绝:“非礼勿视,还请郎中见谅。”
军医一听这么说,露出为难之色:“姑娘受伤,在下需要看看姑娘的伤口,才好用药,有些刀伤药的用法用量……”
窦怀悊摆手让军医停下,试探着问山田光子:“你的伤不轻,让他……”
山田光子气息微弱,却毫不容让的反问:“将军是不是觉得我是唱曲弹词的青楼女子,操业不雅,身份下贱,所以我就是寡廉鲜耻的人,就可以随便让人看自家身子?”
在一旁听的东方云暗叹,这女人实在是厉害,她没有直接拒绝,但这个反问却比直接拒绝的更加决绝,一劳永逸的打消了窦怀悊和其他人试图查看伤口的想法和意图,而且这个说法又是如此正大堂皇,不可侵犯,这个理由引人怀疑。
更厉害的是,她每个字的发音都很轻,但组合在一起却威力无穷,东方云似乎看到一把刚从烈火中淬炼而出的宝剑,剑尚未挥出,只轻轻靠近窦怀悊,那慑人的锋芒便斩断了窦怀悊心中的想法,也阻断了窦怀悊试图解释的退路。恐怕她对自己下刀后,就已经想好了这番说辞,真是个角色。
反观窦怀悊,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