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看了看东方云:“他说的对,红丫头不甘心一辈子窝在这,您现在勉强留住了她,她将来有机会还会偷偷跑,到那时,没个好人带着她,您二老更不放心,心里更没底,所以我的意思,快则半月,慢则一个月,我们一定带红丫头回来,到时候,红丫头是留还是走,我们绝不多说一句话。”
话说到这,红丫头的娘不哭了,高十连不说话了,但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二狗子突然发话了:“阿爷,娘,你们让姐出去闯闯吧,她心气高,这位小姐和公子说的对,你们现在管得了她,将来她还是个走,这位公子和小姐都不是坏人,我姐跟着他们走,放心。”
二狗子话说完,高十连一声叹息:“儿大不由爷呀,丫头,你可想好了,出去了,外面的世道可不简单,是好是坏都是你自个的命。相公,小姐,求你们好生关照她,我们这丫头没见过世面,您多包含着点。”
这算是同意了,不过他虽同意了,看得出来,但实在心有不甘。而红丫头的娘,则不住的抹眼泪。
红丫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但语气依旧坚定不可动摇:“我要出去,我不后悔。”
一家人话别不提。
出了高老庄,几人直奔刘家镇,红丫头本想跟着马后头步行,但在山田光子的坚持下,还是跟红书合乘一马。
据红丫头说,刘能的家在镇东边,从镇东数第二家就是刘能家,原本他家也在贞观十年的大饥荒中败了,父母也饿死了,后来高二倌儿已给他在高老庄置了几晌地,不过刘能舍不得刘家镇的地和老屋,所以还住在刘家镇。红丫头又说,其实刘能舍不得地和老屋都是托词,他是怕住得离高二倌儿近了,高二倌儿管着他,不让他赌钱喝酒勾搭女人,所以刘能才不去高老庄。
东方云问:“舍不得刘家镇的地?我记得你说过,他在刘家镇还有两晌地?”
红丫头说,刘能父母虽然饿死了,但官府的府牒上还有他爹娘的名头,他爹娘的手实也还在,官府查验,也没人核对手实,不验生死,所以他父母的地一直都在,官府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加上刘能他自己的地,他在刘家镇还有两晌多地。
东方云皱眉又问:“那刘家镇别家死的人,府牒也没消名字吗?手实也还在吗?”
红丫头点头:“那就不清楚了,这些还是刘能跟我说的。”
“黄疯子你了解多少。”山田光子问红丫头。
红丫头呵呵一笑:“他呀,疯疯癫癫的,整日说疯话,刘家镇的人都躲着他,但有时候他说的又不像是疯话,反正挺奇怪的。”
红丫头不了解黄疯子。
众人一路无话。
“到了,看,刘家镇,那边第二家就是刘能家……”红丫头指着前方说道,众人已经隐隐能看见刘家镇了,只不过此刻离得远,远远望去,镇子里的房屋还只是小黑点。
看得出来,红丫头说话时脸上有些不情愿,很明显是不想见刘能。
几个人远远的勒住马,望着刘家镇,都是一脸的严肃。
“走吧,”东方云说了声,正要打马前行时,庄稼地里一阵沙沙响动,一个人从庄稼地里钻了出来,却是黄疯子。
几个人都是一愣,本以为此来需要费一番心思才能进镇,见到黄疯子,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的毫不费力的见到了。
不过与众人的惊愕不同,反观黄疯子却十分镇定,见到众人,一脸笑意:“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又都是一愣,眼前的黄疯子,从表情神态到说话的语气,完全都不像是个疯子。
黄疯子见状,又是一笑:“看我不像是疯子是吗?”
东方云刚想开口,黄疯子又说:“看到布条了吗?”
“什么布条?”东方云警觉的问。
“给你们提醒的啊,让你们小心。还是我写的不够清楚?你们不知道小心什么?”黄疯子一边说一边朝众人走来。
山田光子和东方云对视一眼,原来离开刘家镇时,那张写着小心的布条是黄疯子送来的。此刻两人都已确定,黄疯子不是疯子,而是彻头彻尾的正常人。
东方云越来越觉得这个黄疯子不简单:“真是手段不凡,把纸条送到我们手里,我们居然都没发现是你。”
“这是在夸我吗?这不很正常吗,谁会在意一个疯子?”黄疯子哈哈一笑:“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他们一堆人气势汹汹跟着你们,就是要收拾你们,或是把你们赶出镇子,我只需等在你们出镇子的路上,略施手段就可以了。”
东方云由衷的夸赞:“真好手段,你送字条,目的恐怕不是提醒我们小心吧,而是在试探我们,看看我们是否发现了刘家镇的疑点,是否对刘家镇的事感兴趣,是否愿意来蹚浑水,对吧?”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不仅能管这事,而且是聪明人。几年了,我终于等到了。”黄疯子仰面朝天,像是抒发感慨,又像是在对。
足足过了十几个喘息,黄疯子终于平视众人,他的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清泪:“在这说话不方便,容易被人发现,我有个地方,很隐秘,你们敢去吗?”
东方云跟山田光子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催马。
众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