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回身看了眼将自己推出门了房门,一脸的无奈,满心的无辜。
这时吴三带着小箱子和两名驿卒来送热水了,听说金主明天就要走,他虽失落,却他也格外的殷勤卖力,表现积极:“公子,您在外奔波了几天,小的好好伺候您泡个热水澡,消消乏,我再给您点上长安最好的云香,您美美的睡一觉,明天精神满满的上路,啊,呸,不吉利,是出发。”
东方云看着几人往大木桶里倒热水,很是满意:“你把热水留下就行,我泡澡不用人伺候。”
吴三哪里肯放过所剩不多的表现机会,一边点香展开毛巾,一边笑着说:“能伺候您是小的福分,您金尊玉贵的,哪能自己沐浴呢。”
东方云无奈,只得暗示性的说:“我泡澡自有人伺候,不用你们。”
吴三下意识的看了眼山田光子房间的方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连声说不耽误你们了,转身便要离开,却被东方云拦住了:“姜驿丞以前跟窦将军认识吗?”
听东方云发问,吴三那是知无不言,无话不说,话匣子立刻打开:“不认得,姓窦的是何许人,是堂堂驸马都尉。我们姜驿丞虽然各路都吃得开,但根本够不着那些天上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人家那些贵人也瞧不上他,哎,这就是命啊,不管你有多少钱,有多少门路,投胎没生到高门大户,你就抬不起头,也上不去天,人家也瞧不上你。”
东方云听吴三话里有话,赶紧追问:“姜驿丞很有钱吗?”
“有钱啊,那是相当有钱了,不是普通有钱。您别看他平时抠抠搜搜的,省吃俭用,人家那是闷声发财,不露富,要说比一比大唐谁有钱,恐怕除了皇帝老子和那些亲王郡王,就得数我们姜驿丞有钱了。”吴三说话时还吧嗒吧嗒嘴,既感慨又羡慕。
东方云有意套吴三的话:“照你这么说,姜驿丞算的上富可敌国了?”
“估计差不多吧。”吴三点头:“不过人家有钱啊,可不乱花,更不是为富不仁,人家呀积德行善,捐功德修来世,据说在长安捐了一座道观呢,在洛阳好像也捐了,您这次散心,不知路过前面的刘家镇没有,据说那刘家镇有座道观,姜驿丞家里也捐了不少钱呢,想想也对,他这么有钱,官却始终做不大,在这么个驿丞的位子上混了好多年了,捐点钱给神仙,神仙看他心诚,将来保佑他步步高升,再或者这辈子积够了功德,下辈子投个好胎,托生到高门大户人家,就能做大官啦。”
东方云一听,刘家镇的道观叫东明第三观,那方丈法才说过,那里是分观,长安是总观祖庭,洛阳有一座分观,叫东明第二观,这姜驿丞跟东明道观竟然有这么深的关系,听意思像是道观的大善人或主要供养人。
这就有意思了。
“姜驿丞家里这么有钱?家里是做生意的?还是有大的产业?”东方云故作好奇的问。
吴三咳了一声:“做啥个生意呦,守在这驿路上,这就是好生意呦,有时候我都想,姜驿丞兴许他自己也不想往上升官呦,升了官,离开这驿路,就远离了进钱的路子了。”
“这驿路上能赚什么钱?”东方云不解:“他一个驿丞,驿站的开销都是公进公出,就算有点油水,进出流水终究是有限的。”
吴三没听明白东方云所说的流水的意思,“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靠流水赚钱,这个地方没啥水,没有用水赚钱的门路,至于您说的驿站的开销,确实是公进公出的,官员们来的数量是有数的,而且官员来了是按品级有定级有定额的,那个吃不了多少空额。”
“那姜驿丞的钱从什么路子赚的?”东方云问。
吴三双手一摊:“谁知道呢,估计跟护陵军有关,姜驿丞跟上一任护陵将军关系好,好的穿一条裤子,前任将军总来这喝酒,两人经常在房间里喝个通宵。”
“前任护陵将军?是哪位?”东方云问。
吴三说:“就是安康公主的驸马独孤谌啊,也是位驸马都尉。”
“独孤谌?”东方云一听,“听说他死了。”
吴三一拍大腿:“是啊,倒霉呀,今年春天,独孤谌打马球时摔落马了,伤重不治,公主跟驸马伉俪情深,驸马死后相思成疾,很快就得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去了,哎呀,可惜了。”
东方云一听,陡然警觉:“打马球摔下马?”
“是啊,要不咋说倒霉呢。”吴三说“人有旦夕祸福,这天上的贵人也难免啊。”
东方云心中狐疑,又问:“独孤谌是春天死的,好像窦怀悊的上任时间并不长啊?”
“可不。”吴三说道:“窦将军是上个月才刚上任的,之前的几个月,朝廷一直没委任新的护陵将军。”
东方云陷入了沉思。
吴三不知道东方云何意,试探性的问:“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东方云哦了一声:“你去吧,我先沐浴了。”
水温正好,当东方云钻进浴桶时,顿时感觉浑身舒畅,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舒适的向后一靠,放肆的让通身的毛孔打开,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几天来的奔波、逃窜、侦查、激战,不仅让他十分疲惫,也让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腥气、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