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东方云面具下的脸颊,却能看到东方云目光呆滞,不解的问:“怎么了?你看见了吗?”
“啊,看见什么?”东方云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悄悄的收回了手,凛然问道。
她甩头,目光指向纸鸢:“这里的问题不小呢。”
她目力极佳,已先于东方云看出了蹊跷。
东方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集中精神重新看那大鸟,此时那大鸟已比刚才飞近了不少,东方云终于看清了,那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是一支巨大的纸鸢,而且更令众人惊奇的是,那纸鸢下方还挂着一个人。
山田光子转过头,镇定如常的问:“不要再看了,免得被人怀疑,你猜这纸鸢做什么用的?”
“监视整个镇子。”东方云淡淡的回了句:“要看,而且要放肆的看,这种奇怪的事,除了本镇的人常见才会习以为常,刚来的外人一定会觉得奇怪,咱们初来乍到,不看说明咱们故意装作不好奇,不好奇的人,在他们看来,心里一定有鬼。”
山田光子看了看东方云,什么也没说,转头看向纸鸢。
一个念头同时在二人心头浮起,小小一个个刘家镇,居然有这么严密的监控,这镇里隐藏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公子觉得现在该从哪里入手?”山田光子含笑看着东方云。
她这个问题明显是在考较东方云,因为从她笃定而自信的目光中,东方云读出了答案。
他淡淡一笑,“走吧。”
“不走了?”花头陀在坡下一直观察着二人,也看到了天上的纸鸢,山田光子心中的疑惑同样也萦绕在他的心头。
东方云点了点头。
“去道观?”花头陀又问。
东方云又点了点头。
花头陀轻轻摇了摇头:“套路深,看不真。”
几个人回到东明第三观,刚刚迈进山门,知客小道士便笑着迎了上来,比第一次接待时更殷勤了许多:“居士好,师尊真是神算,贵客真的去而复返。”
这话早在东方云意料之中,这恐怕也是东明观的各种套路话术之一,见初次来的香客就说师尊算的准果然有贵客登门,如果是再次来的就说师尊神算果然贵客返回,这道观为了招揽生意,也真是煞废了苦心了。
东方云回礼淡淡的说:“又来叨扰了。”
一时几人跟着小道士来到殿内,但这次方丈法才并不在殿内,小道士对众人说道:“几位居士请先随喜,小道这就去请师尊。”
见小道士从后门出了三清殿,东方云和山田光子对视一眼,默契的各自向两旁走去
这间大殿面阔九间,进深六间,殿内一共七列殿柱,每列十根,四周檐柱是八角石柱,共三十根,殿内所有柱子除了中央三间四根后金柱为抹角石柱外,其余的都是圆木柱。
殿正中是三清像,三清表情似悲似喜,如烟似幻,让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嘴唇欲张似合,似乎在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三清两旁各竖着数块石碑,碑上俱是道家经典,碑型古拙深沉,字体皆仿魏碑,运笔含蓄,笔锋内敛,圆浑柔和中透着自由洒脱,颇有大师风范。
石碑后面的墙上皆是壁画,飞禽、走兽、水族、人物,每隔几步便是一幅,每幅看起来都像是单独的故事,但连到一起又像是一个整体故事的章回串联。
山田光子和东方云两人观察完各自的一侧,回到殿中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含义:什么也没发现。
两人也不气馁,默契的同时往后走,转过三清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在三清像背面的神祇前停了下来,那神祇正好在元始天尊的背后,通身漆黑,宽背柳肩,颈绕蟒带,鼻直口阔,深目厚耳,颇有些慈眉善目,但不知怎的,整体看来却让人颇感不适。
两人站定,又同时看向对方,两人默契的得出一致的结论:不认识。
恰好此时,身后一人哈哈大笑:“贫道说什么来着,居士还会回来吧。”
没等东方云说话,山田光子说道:“敢问仙长,这是哪位神圣?”
法才说道:“是北极紫薇大帝。”说着像是怕再被追问一样:“居士去而复返,是要卜卦还是测字?”
“测字。”山田光子从容回道。
“姑娘不是测过了吗?”法才饶有兴趣的看着山田光子。
山田光子指了指东方云:“是这位薛公子要测。”
法才看向东方云,此时东方云的目光正盯着神祇,既没应承山田光子的话,也没跟法才说测还是不测,法才脸色有些尴尬,抬手虚请了一下,随即在前引导,向殿前方走去。
直到山田光子拉了拉东方云的袖子,东方云才回过神来,跟着山田光子走。
不过他心中却暗道不对,北极紫薇大帝就是玄武大帝,又称黑帝,是司职北方的大神,东方云在其他道观看过玄武大帝的像,这尊神祇除了脖颈上缠绕的似蛇又似带的东西跟玄武大帝有些类似,其他的跟自己见过的玄武大帝决然不同。
“居士要测什么字?”法才将笔沾饱了墨汁,递给东方云。
东方云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