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错,是燕宏亮和昝君谟那两个混蛋,他们一直撺掇我,我本不想反的,若没有他们,我根本反不了。”李祐情绪很激动,他现在恨死燕宏亮昝君谟了,如果那二人在面前,他恨不能生吞了二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听说他们抓到你的时候,你还抱着一个盒子,听说那里头是你找江湖术士推的命格,你怎么能信那东西呢,你糊涂啊,怎么不提前把那东西销毁了呢?如今那东西成了你造反的铁证了,有那东西在,父皇想救你都难。”李治打心里觉得李祐是笨蛋,活该你去死。
李祐一把推开李治,像疯了一样大笑:“推命格怎么了,推命格就算造反了?推命格的就我一个吗?太子不推吗?还是四哥不推?你智奴恐怕也推过吧,咱们兄弟,谁不想推一推?你别跟我说你不想,哥哥我不信。”
“你……”李治被气的说不出话,但李祐的话确实也有些道理,一时竟无从反驳,想了片刻才说:“别人推没推过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推过那东西,我已是亲王,推那东西有何用?”
“有何用?难道你不想坐上太极宫的位子?你不推,别人就不推了?”李祐接着大笑:“告诉你吧,我就知道太子推过,我推命格的时候,见过侯君集,他去那地方干什么去了?”
“侯君集也去了?”李治一惊,侯君集已经位列国公,爵无可升,他去算命的地方,确实十有八九是替太子去的,李治下意识的问道:“你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已经很有没人跟李祐说话了,这次谈话掀起了内心的波澜,李祐情绪越来越激动,哈哈大笑道:“凌烟阁呀,那凌烟阁的高人,推造命准的很。他说我的命格是天下至贵,有君临天下的大造化,哈哈哈。”
李治不屑的瞥了瞥嘴,心说那高人恐怕没算到你如今是阶下囚吧。他不想跟这个笨蛋继续聊下去了,正打算拂袖离开,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正是扳倒太子的绝佳机会呀,侯君集替太子推造命,要干什么?你已经是太子了,只要安分守己尊君守礼,将来天下就是你的,你推什么造命?
如今只要有人将太子推造命的事告诉父皇,就算父皇不追究,心里也必是极厌恶的?难道你是盼着天子早死,急着接班吗?
眼见洪州的事太子脱不了干系,再有这么一把火……李治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个状绝不能从自己口中告出,否则自己来探望李祐的动机就值得怀疑了,就算父皇不怀疑自己有夺嫡之心,也会认为自己另有居心。
李治的眼珠来回转动,心里快速盘算着对策,突然,他的余光扫到站在牢房门口伺候的典狱,一条假口于人的妙计迅速在李治心中成型。
李治突然扑上去按住李祐,厉声呵斥:“五哥,侯君集去推造命的事,万万不可再对旁人说懂吗?跟谁都不能说。”他有意提升了音量,好让牢门口的典狱听的更清楚些。
李祐一把甩开李治,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侯君集了?侯君集去干什么了?若不是替太子推修咎,他去那地方干什么?他干的事你怕什么?明白了,太子毕竟是嫡亲哥哥是吗?你想保住他,替他隐瞒是吗?”
李治再度抓住李祐的肩膀,将李祐推到墙边,摇晃着李祐的肩膀,语气更加严厉,而且再度提高了嗓音:“他是我哥哥,也是你哥哥。记住,侯君集的事,再不可跟任何人说,说出来就是泼天的祸事,懂吗?”
李祐不干了,一把推开李治:“为什么不能说?他敢干为什么怕人说?他是我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上奏本保我?”
李祐手上有镣铐,而且他平日酒色无度,早就掏空了身子,加之押送途中和牢里饮食奇差,所以此时李祐根本就没有多大力气,这一推不过是象征性比划一下,本就没打算将李治推开,但不料李治被这么一推,竟然连着向后退了三步,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当即昏迷了过去。
那典狱刚才见两人都情绪激动,本就想上前劝阻,但料想也不过是兄弟二人斗口,此刻见状李治昏迷,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已是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这晋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家老小那可真不用活喽。
典狱疯了似的冲进牢房,抱起李治,“殿下,晋王殿下……”抬头见李祐也呆呆的看向自己,典狱红着眼大喊,“把这个疯子给我上五根链子,绑在墙上,给我栓死喽。”
李治在牢中被李祐打伤导致昏迷的消息很快传到天子口中,李世民匆匆赶到大理寺时,一群御医正围着李治低声讨论,见天子到来,众人都赶紧噤声,以大理寺卿张行成为首,所有官员齐刷刷跪地行礼。
李世民快步走到李治面前,见李治紧闭双眼,轻声唤了声“智奴”。见儿子没有反应,转身问太医:“晋王怎么样?”
医正膝行向前:“回陛下,晋王殿下没有外伤,臣等切过脉,殿下的脉象尚算平稳,应无性命之忧,但殿下一直未苏醒,不知是不是跌倒时伤到了头,臣等询问过典狱……”
李世民一听,扭头扫视,这才注意到一名穿着九品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正颤颤巍巍的蜷缩在墙角,想必就是大理寺典狱,李世民冷冷的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