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表现的越不是东西,就越像官差。
果然,院内不满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干脆且明显带着献媚的“来了,”还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院门刚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还要往外看,确认是不是真官差。
东方云蛮横的一把推开院门,将腰牌在对面人眼前晃了晃,大声呵斥:“怎么才开门,家里是藏了贼吗?”
东方云出示的是李世民为了方便他进宫伴读晋王特批的腰牌,此刻正好拿出来唬人,夜间昏暗,对面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而且官府办事,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还真敢检验官爷的身份?真是反了。加之他先声夺人,上来先给对方扣一顶家中藏贼的帽子,哪个百姓听了不心惊胆战急于解释清白,哪里还有心思细看腰牌。
果真,那人忙不迭的解释:“没有,我们是良善人家,不敢藏贼,就是太晚了,我睡下了,起来慢了。”
东方云故意阴阳怪气的问:“你是这的主人?”
那人低头哈腰回道:“不是,小的是主人家下的仆人,家主人住里进院。”
东方云端着架子下命令:“带我们过去,别走,你的手实先拿给我看。”
这是一个典型的二进宅院,一进院门就是门屋,门屋连着回廊,门屋向里是院子,正对面是三间平房,两边各有耳房,典型的一堂二室。主人住第二进,一迈入二进院子,就见正房内亮着灯,两个人影
映在窗纸上。
仆役刚要喊主人,却被东方云拦住,东方云侧耳一听,屋内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争吵,那男的声音很高,怒火正盛:“你什么时候去见你爹呀?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毕竟是亲父女,他不会不顾念情分的。”
女的也正生气,抵触情绪很大:“我不想去,你当初不是说了吗,带我浪迹天涯,看遍世间美景,不涉凡尘俗务吗?”
“带你浪迹天涯不要钱吗?看美景不要吃饭吗?”男人尖酸的反问。
女人立刻反击:“我不是把所有钱都给你了吗,那些首饰珠宝就值不少钱,够咱们花几年的了。”
男的声音越发激烈:“这是长安,干什么不要花钱,这院子不花钱?雇仆役下人不花钱?咱们吃喝用度,哪一项不要钱?你那点首饰钱够干什么的?早用完了。”
女的似乎觉得理亏,声音小了不少,“你不是说你家产业遍布各地吗?到你家随便哪处产业支一点钱,先支应一阵再说。”
男的越发得了理:“原来你是指望我家那产业呢。怎么你跟我在一起,是惦记我家的产业嘛。我家的产业不在关中,上哪支钱去?”
“我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你了,再没东西了。”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就在这耗着?”男人气急败坏的问:“去找找你爹,他毕竟是郡王,随便接济点,也够咱们舒舒坦坦过一阵了。”
听到这里,东方云已经听懂了,
孙尊宝已然将李晶晶带出来的所有钱挥霍光了,现在逼着李晶晶去找江夏郡王李道宗要钱,当初哄骗女人跟他私奔,现在逼女人回家跟父亲要钱,真不是个东西。
想着,东方云想再试探一下孙尊宝,对李三十娘耳语了几句,李三十娘转头看了看紫霞,来之前,她和紫霞二人特意都批了大氅,并带了帽檐宽大的帽子,帽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现在她看不清紫霞脸上的表情,更看不到紫霞的目光,不知道这个女人看到昔日的情郎居然是这种货色,究竟作何感想。
东方云重重的推搡了下人一把,示意他跟屋里报告,那下人赶紧说:“孙老爷,京兆府的官差来了,说要查手实。”
孙尊宝答应一声,赶忙开门迎了出来,见下人带着三个人过来,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脸,恭谨的递过手实,此时他已没了在屋内对待女人的暴躁,十分客气的说:“各位官爷,这是在下的手实。”
“官爷!哼,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东方云气势逼人的向前跨了一步,在迈步时不动声色半转身,恰好背对着月光,这样孙尊宝在月色下很难看清东方云的脸。
孙尊宝偏转脸,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东方云:“你是?”天太黑,对方又背着月光,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东方云故意阴沉的嗓音:“不认识了?”他抬手一指身后披着大氅的李三十娘,李三十娘也向前迈了
一步,同样背对月光,却故意不出声,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孙尊宝突然想起了什么,平白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颤巍巍的说道:“是……你们?你们不是说从此两不相干,各走各的路吗?”
东方云本来只是想试探孙尊宝,一听竟真的试出问题,便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怎么,你收我家主人好处,现在想不认账了?”
孙尊宝结结巴巴的支吾了两声,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屋内:“我是收了钱,可我也按你们说的干了,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东方云隐隐觉得,孙尊宝收的钱很可能与文成公主私奔有关。
自从上次收到那张字条后,东方云就一直在琢磨,文成公主事件很可能也是那人谋局深远的一盘大棋,而眼前的孙尊宝也很可能是通盘布局的一部分。
东方云突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