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见紫霞的眼睛不经意的瞥了李成芝的茶碗,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药是涂在茶碗上的。这个女人除了天仙般的容貌,心机竟也如此深沉,真是不能小觑了。但转念一想,如此集聪明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那个孙尊宝竟然不珍惜,反而去跟公主私奔,这让东方云十分不解,若按李治所说,李三十娘与姐姐相貌十分相似,那么真正的文成公主虽然也算得上容貌出众的美人坯子,但恐怕比紫霞仙子还要略逊上一两筹,放弃一个绝世美人,去……哎,也不对,感情这种事怎么说得清呢,美貌与否每个人心中评判不一,况且那孙尊宝喜欢公主恐怕也未必是为了美貌,兴许公主善解人意,或许公主诗画双绝才华不输蔡文姬,这都难说呀。
正胡思乱想间,李三十娘趁其不备一拍东方云的肩膀,那一拍正拍在伤处,东方云疼的直咧嘴,瞪眼喝道:“你干什么?”
李三十娘见东方云反应如此激烈,心满意足的笑了:“原来你也有冲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直镇定自若呢,这个人怎么处理?”
东方云彻底被她打败了,沉思片刻,对两位女子说:“你们还得再辛苦辛苦,先看住他,我去去就回。”说着起身就走。
秘书省的衙署在皇城中部,右威卫衙署以西,北面是司农寺,南面是司天监。
东方云只是一介六品小官,不奉召或没有要紧公务
就是拿着鱼符也不能从皇城直入禁宫内苑的,按照唐制,官员“俯身鱼符者,以明贵贱,应召命。”就算是机枢要紧重臣,若想进宫,也须要出示金银铜鱼符,鱼符分左右两半,左半符存于内廷,右半符由官员随身佩戴,是身份的证明。左右半符内各有阴刻与阳刻的“同”字,使用时,内廷发出的左半符与官员携带的右半符同时拿出,若阴刻阳刻的“同”字能严丝合缝的对上,就是“合同”或“符合”,证明身份无误,否则就是假的。这也是现在“合同”和“符合”两词的由来。征召军队,任免官员等都靠着鱼符。
作者在这里插句题外话,读西游记,见网上有些人说,那刘洪在路上偷偷打死了状元陈光蕊,霸占了相府千金殷温娇,怎么消消停停在江州当了十几年的“知州”,直到江流儿长大成人了才拿着血书找到外祖父殷开山,刘洪的身份才被曝光,这十多年竟然没有朝廷官员检举揭发假状元,这事太蹊跷,是个bug。但如果从唐代官员身份确认制度出发,这就相对好理解了,西游记里说陈光蕊做的是知州,其实知州是宋代以后州长官的叫法,唐代的州长官是刺史,江州在唐代是上州,上州刺史为从三品的高官,从三品高官,哪个敢轻易怀疑,就算怀疑,人家鱼符是真的,内廷发来左半符校验,严丝合缝,谁敢说是
假的,所以,刘宏杀了状元陈光蕊后,只要留存陈光蕊的鱼符,就能证明身份了。当然了,这不算我替吴承恩填坑,只是个人一点浅见,大家当做娱乐一笑置之吧。
回到我们的故事中,东方云区区秘书省从六品秘书郎,没有进出禁宫的特权,所以皇帝为了方便东方云“随时进宫陪读晋王”,特赐腰牌,东方云在禁宫各门,只要亮出腰牌,禁军便放行。而这块特殊的腰牌,是救下文成公主之后,是李治跟李世民要的唯一赏赐。
李治将东方云领到两人第一次谈话的那间茶室,一边煮茶一边听东方云讲述经过,东方云有意讲的很细,包括李成芝登门拜访、在法帖中下药迷晕自己,威逼自己找用兵方略,两人找到琼邦芒布杰家时正赶上其被人灭口,以及女杀手如何聪明机变的逃亡,还有自己用计擒获李成芝的过程讲了一遍,至于李成芝为何偏偏要登门胁迫自己,东方云也基本如实叙述,包括曾经被凌云台征辟为暗桩卧底,李成芝觊觎用兵方略抓了自己,东方云也大概做了交代,不过那些应该省略了的部分,东方云还是省略了。
东方云讲的绘声绘色,李治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紫霞在茶碗下药一段,李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茶碗边缘,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
待东方云讲完,李治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脸:“我想起来了,从你
府上出来,我正好与一人擦肩而过,当时没注意,原来此人就是李成芝,这个奸贼。”说到这里了,少年人一脸忿忿。
“说说吧,你想怎么办?”李治看着东方云的眼睛,虽然故事讲的波诡云谲,但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李治认定东方云应该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
“皇上不是让殿下解决了琼邦芒布杰吗?原本我建议不必杀了他,可如今既然他已被干掉,我有了新想法,不如趁这个机会,嫁祸于人,李成芝千方百计想得到朝廷的用兵方略,一定是得到了高句丽朝廷的严令,高句丽欺压新罗百济,早有称霸辽东觊觎渤海窥伺中原的狼子野心,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陛下也早有意攻灭高句丽,所以才命侯君集制定用兵方略。既然早晚要对高句丽动手,不如早做准备,皇上在辽东用兵,所虑者有二,一是北面的薛延陀诸部和回鹘诸部,尤其是薛延陀的乙失夷男,此人胸有山川之险,腹有奇计良谋,这几年他一直在暗中安抚回鹘人,偷偷收拢突厥残部,此次文成公主被劫,意图破坏朝廷与吐蕃和亲的奸贼,恐怕就与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