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他呀,那个吐蕃番子,您早说呀,他的事……”刘大山如释重负,拍拍胸口,虚惊一场。
“挑要紧的说,少说废话。”东方云冷冷的打断了刘大山的絮叨。
刘大山连忙捡要紧的说了,他说话时仍然时不常的点头哈腰,因为这本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他刚来长安的时候,我帮过他的忙,他一直很感谢我,加上我这人老实,嘴严口风紧,给的价钱也公道,从来不赚昧良心的钱,所以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找我出手,我还给他介绍过几个婆娘,所以他的事我知道不少。”
“琼邦芒布杰有多久没回住处了?”东方云冷冷问,他去了琼邦芒布杰在鸿胪寺登记的住处,但那房子里的灰已经堆起老高,明显有很多天没人住过了。
“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有一阵没见到他了,上次他托我卖了两匹好马,自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了。”刘大山说。
“具体是几天前?”东方云问。
“七八天吧……嗯,七天,对,是七天,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去找的小玉红,结果小玉红被别的客人先包了。”刘大山肯定的说。
“他的事你还知道多少,比如他有什么仇人,或是最近跟什么走的近?”东方云问。
刘大山琢磨了一下:“他的事倒也跟我说过不少,哦,对了,有一件挺要紧的,他想找他婆娘跟别人私通的证据,其实是想甩了他婆娘,可又害怕他婆
娘娘家在吐蕃势力大,回国后跟他算账,不敢直接休,所以才想到这么一招。哦,他的儿子前阵子在西市跟人打架伤了人,他想私了,但据说那边在京兆府疏通了门路,先是不同意,后来直接开价一千贯,还有,听说他留在吐蕃国内的老爹身体不好,他在长安给他爹找药。哦,还有据说前阵子他连包了小凤喜十天…好像花了不少钱……”
“还有其他的吗?”东方云见刘大山还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连忙阻止道:“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你觉得反常的地方?”
这么一提醒,刘大山突然开窍了:“哦,对了,前阵子他突然就跟丰邑坊一个小寡妇的好上了,而且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他这次是认真了,认识没多久就给那女的买了宅子,我记得他喝酒的时候说过,他那阵子天天都往那小寡妇那边跑,还想跟小寡妇生孩子。”
这个线索让东方云眼前一亮,对呀,所有人都不知道琼邦芒布杰的行踪,他会不会在小寡妇那里?
“你知道那寡妇的具体住处吗?”东方云问。
“他当时说钱不够,买那宅子是别人替他掏的钱,那宅子不小,花了不少钱……”刘大山回忆说道。
刘大山记性还不错,想起了地址,东方云对羽鲲一个眼色:“走。带上他。”他有预感,这条线索将指引他接近目标。
据刘大山所说,琼邦
芒布杰虽然是吐蕃使节有些俸禄,而且经常倒卖官马中饱私囊,但他酒色无度挥霍成性,其实没什么积蓄,前阵子他带着小寡妇去看宅子,恰好被一个姓王的朋友撞见,其实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琼邦芒布杰也只记得那朋友姓王,连全名都叫不出,也忘了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了。
那姓王的朋友闯荡江湖多年,极伶俐的人,一看小寡妇便明白此中关节,恰好姓王的说他有个姓张的朋友,姓张的朋友想跟琼邦芒布杰拉关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很快,房契地契文书就被送到琼邦芒布杰面前,琼邦芒布杰起初还想拒绝,但在实地领略装修一新的宅院后,小寡妇当场就爱上了大宅子,宽阔的前后院子,琼邦芒布杰架不住小寡妇的软磨硬泡,最终决定收下宅子。
有刘大山带路,找到小寡妇的宅子并不难,不过,当东方云和羽鲲赶到宅子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来晚了,因为这里只有小寡妇的尸体,琼邦芒布杰不见了。
很显然,琼邦芒布杰是连夜被人劫走的,因为“小寡妇躺在床上,身上没穿什么衣服,而且床上的被子凌乱,脖子被扭断了,但现场几乎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对方没费力就控制了琼邦芒布杰”,仔细查看了房间后,羽鲲得出了以下结论。
东方云承认羽鲲说的都对,但他还有其他的想法,活人能传达很多消
息,但有时候,死了的人,传达的信息可能比活着的还要多。
不过东方云首先关注的并不是人,而是门:“对方没有踹开门,而是用刀砍破了门,你看门栓,断面光滑平顺,说明对方只用了一刀,而且用的不是蛮力,而是用内力催发的剑气,这样的高手,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屋,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砍断门栓冲进去,他是怕屋里的人听不见吗?怕对方提前没有防备吗?”
看完门,东方云走到小寡妇面前,指着尸体:“从她的姿势看,脖子断了之后她并没有向后倒下,而是向侧向横着倒的。”东方云指着小寡妇的姿势,“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杀人者站在小寡妇对面,也就是床外侧,应该随手一推或是撤回手臂才对,那样小寡妇应该向后倒或是向前倒,而不应该向侧面倒。”
“你看这里,”东方云指着小寡妇的脖子,“看,就是这,如果是老手,力量足够大或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