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知道蒙面人没有敌意,但由于判断不出对方这话的具体意思,所以东方云选择沉默以对。
见东方云不回话,蒙面人转头看向东方云:“你跟晋王走的很近啊。”
东方云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随即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上次东方云就问过这个问题,虽然明知道对方还是不会回答,但他仍然忍不住要问。
正如东方云所料,蒙面人没有回答,反过来问东方云:“你是想改换门庭吗?你原来的计划里,可是没有晋王啊。”
“你要对我动手?还是想劝我停手?”东方云问。
蒙面人笑了,笑的很坦然:“我没接到指令。”
东方云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报告?”
蒙面人不答,只是拍了拍东方云的肩膀,然后转身出门,消失在大雨中。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信也送了出去,但东方云却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前往通轨坊。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云的脑中总是出现那个蒙面人的影子。
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毫无秘密可言,他们的人就像鬼魅的黑影始终游移在周围,又像是无数双眼睛在偷偷窥伺自己,又仿佛一支强有力的手在黑暗中支配自己,东方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感受到莫名而无形的压力,自己就像是全身扒光了站在对方面前一样,任由对方审视,而自己不仅无法反抗,而且就算反抗也是徒劳的,因为
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远,且不说仅仅蒙面人的武功就已深不可测,高到东方云感觉无力甚至绝望。比武功差距更令东方云无助的,是东方云知道除了蒙面人,还有别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而那些没露面的人,可能比蒙面人更加可怕。
他不知道这种被支配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终能否摆脱他们的支配,至少现在,东方云不得不接受且继续维持这个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云长长叹了口气,颓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主,去通轨坊吗?”羽鲲一直在正堂等候,见东方云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东方云刚要说话,就听院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马蹄声消失的同时,院门的门环被人连续而急促的敲打,“开门,开门,东方老爷在家吗?东方老爷在家吗?”
管家许大嘴刚打开门,一位身穿青色官袍的官员快步走了进来,急切的问:“你家老爷在家吗?岑相公有急事找东方老爷。”
“什么事?”东方云暗叫不好,恐怕情况有变,否则岑文本不会这么急着叫自己。
隆庆坊距离皇城并不算远,骑快马只需要一刻钟,但就这一刻钟,东方云心里却无比煎熬,他不停的琢磨各种可能和应对之策,是洪州那边情况有变吗?难道魏征查出了什么吗?还是自己身份暴漏了?又或者是魏王府那边出了漏洞?
即将赶到中书省衙署
的时候,早已等候在中书省大门外岑文本快步迎了上来,“晋王有急事找你,他说联系不上你,所以拜托我找你进来。”岑文本对东方云低声说,他的身份敏感,一边说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
原来是李治,东方云略感放心,不过他随即意识到,必须要在自己和李治之间建立一条单独传递消息的通道,可以快捷高效的传递消息。
“晋王说是什么事了吗?”东方云的声音很轻,只够前面的岑文本听到,他预感到李治那边恐怕也不是小事,否则岑文本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不顾嫌疑的找自己。
“殿下没说。”岑文本小声回道。
“带他去后面值房。”岑文本高声对远处一个书办吩咐道。
中书省衙门后面的一间值房内,李治正不停的来回踱步,快速的搓着手,看起来焦虑的,见东方云进来,李治如同看到了救星,眼前一亮,“你终于来了。”
东方云看着李治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知道这位少年也是一夜未眠,“殿下有急事?”
李治也不寒暄,开门见山说道:“我想了一晚上,此事还是应该尽快禀奏父皇。劫持文成公主的人,目的是为了破坏和亲,令大唐和吐蕃交恶,如果只是劫持了公主,动静不够大,还无法动摇吐蕃和大唐既定的和亲国策,所以我想他们还会有后续动作,至于他们会怎么办,应该让有司衙门去处理。”
李治的话如同
醍醐灌顶,一下子就点醒了东方云,昨晚东方云忙了一整夜,但也只是局限在破案上,不免就陷入了就案子说案子的小格局里。
东方云不禁感慨,不愧生在帝王之家的龙子凤孙,政治敏感度和高屋建瓴的视野都是与生俱来的,年纪轻轻就有这样非凡的见识,这让东方云更加坚定了背靠李治的决心。
良师益友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一层窗户纸捅破,一下子就能打开更广阔的思路,而东方云所缺的就是捅破窗户纸。
虽然东方云也一夜未眠,但此刻他的头脑却清醒了,对方后续的做法无非是两条,一是要让吐蕃国主松赞干布知晓真相,去年和亲队伍没到吐蕃,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得了重病,而是公主与情人私奔了,大唐朝廷为了掩人耳目,只得用公主的妹妹顶替和亲,说白了大唐朝廷在糊弄吐蕃。二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