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没有借力点可供着力加速向上,东方云如不想被暗器打中,只能强行下沉落向地面,可两金桃就在几步之外,东方云落地时,黑白二金桃必然也追至跟前,再也不会有逃走的机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东方云没有犹豫,咬着牙硬扛了暗器。
白金桃的暗器虽小,力道却惊人,东方云胸中热浪翻涌,强忍着将那口血硬咽了回去,在坊墙丝毫不敢停留,脚尖一点,身子顺势前倾,跳到了坊墙之外。
两个金桃这才领悟,东方云为什么一直说毗卢厮了,也明白东方云为什么一味的向西突围了,说毗卢厮的财宝是在拖延时间,而向西突围是为了掩饰向东上坊墙的意图。
她姐妹二人横行西域多年从未失手,不想在长安中了无名之辈的诡计,恼怒异常,怎肯善罢甘休,但她们刚追至墙下,就听坊墙外传来东方云的说话声:“凌云台办案,坊内有朝廷通缉的要犯,立刻捉拿。”
两金桃觉得东方云虚张声势,跳上坊墙墙头,向下看,只见东方云正将一块腰牌递给一个武官。而此刻东方云恰好抬头望向墙头,手指二女急声说道:“就是她们。”
带队巡街的是武侯卫的一名郎将,郎将虽不认识东方云,却认得凌云台的腰牌,不敢怠慢,抽出横刀,大喊了一声“跟我走。”
郎将话音未落,两个外藩女子已跳下坊墙,直取东方云。东方云早有防备
,当即钻入武侯人丛中,对于受伤的东方云来说,全副武装的武侯就是最好的保护。
二女手中不知何时各多了柄波斯弯刀,在官兵人丛中穿梭的两把弯刀如同镰刀,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武候的人头,转眼间十几个人倒下。
这些人虽不是两女的对手,却给东方云争取了时间,两个女魔头还没从人群中冲出,东方云已经消失在街口。
“追。”黑金桃气鼓鼓的喊,可是她的声音被急促的锣声压制了,接到示警的附近的上百名骑士很快便拍马赶到。
“撤”白金桃见势不妙,率先跳回坊墙内,黑金桃悻悻的看着东方云消失的街口,终于也不得不跟着撤了。
东方云受了伤,在夕阳的余辉中踉踉跄跄的奔跑,好在附近巡街的武侯都赶去增援黑白金桃那边,坊外的大街上一路都没遇到盘查。
但东方云并未赶往安业坊的暗舵,而是直奔安仁坊。
翻过安仁坊的坊墙,东方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长安夜禁只是禁止坊墙外行人,但坊内却不管制,所以坊内街上依旧人来车往。
东方云的目标是安仁坊西南角的一处号称“王宅”大宅院,这里是兴开盟的秘密堂口,是羽鲲半个月前发现的,当时没有动他,东方云想的是放长线吊大鱼,顺着这处堂口慢慢挖出兴开盟其他的秘密堂口。
但今天情况紧急,东方云不得不提前下手了。
与王宅大院一墙之隔的
东边,是几户普通百姓人家,都是极寻常的两进的小院子,东方云来到其中一户门口,四重两轻的敲了六下门,很快门内便有回应,“是送毕罗的吗?”说话人是岭南口音。
东方云答:“是去年的陈谷子。”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矮个子黑脸汉子,见是东方云,汉子极为惊讶,急忙侧身让出空间让东方云进来,同时往东方云身后看,确认没人盯梢,自己才闪身回了门内。
汉子关了门,东方云低声说:“没人盯梢,你这怎么样?”
黑脸汉子叫陈百合,是岭南广州人,虽然尽量克制,但说话时仍带着很重的岭南口音:“除了采买粮食的人,他们白天基本没人出入,昨天午后先后来了四个人,夜禁后才分头离开。”
“有人怀疑你吗?哑巴好装吗?”东方云问。
陈百合狡黠的一笑:“第一天还有点别扭,第二天就好了,我去买粮,就拿一把粟米,递三十文钱过去,卖粮的立刻就明白了,他收钱我拿粟米走;里正带人来核实户口手实,我就一个劲摆手,装不认字,再偷偷给他塞半贯钱,就糊弄过去了。其他时候我都不跟人接触,没人起疑。”
东方云很满意,羽鲲推荐陈百合负责监视时,东方云还提出过质疑,就是担心他一口岭南口音容易被人怀疑,直到羽鲲提出让陈百合装哑巴掩饰口音,东方云才勉强同
意,现在看来,这黑脸汉子有着一颗与憨厚外表截然相反的灵动心思,难怪羽鲲这么推崇他。
“羽鲲是不是在你这存了一批家伙。”东方云问。
“原来有一些,包括有十几支特制手弩,几口左右刃,还有几把飞火,还有几个震天雷和霹雳炮,都存在后院,前天夜里运走了一批,剩下不到一半,门主,现在要用吗?”陈百合问。
“震天雷和霹雳炮还在吗?”东方云喜不自胜。
“震天雷还有两个,霹雳炮有一门,但炮没组装,一时半刻用不了。”陈百合说。
东方云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道:“不用组装,咱俩想法挪到这来,一会就在这用。”
“不劳门主,我一人就成。”来到后院,陈百合根本不用东方云,一手一个夹起两个震天雷迈着大步向前院走去,那震天雷是生铁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