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分支,唐溪。”
“私通外族,祸乱祖地,危害同族,通风报信,置家族于死地。”
“你可认罪?”
这话一出,四周的族人们几乎都把视线放在了唐溪的身上。
其实,许多族人对唐溪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
因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酵,几乎都知道了‘疯毒’的爆发其实和她的关系不大。
家族的感染源头基本都是从外部传进来的。
唐溪也只是顶着了一个游方阁弃子的身份而已。
但游方阁‘疯毒’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着因为‘疯毒’而死去的亲人,朋友。
他们的仇恨,他们的怨恨无法发泄,只能盯着这家族里唯一一个和游方阁有关系的人。
当初就是在这样复杂的情绪感染下,家族才提前出面,先把唐溪控制了起来。
听到主训田不温的问话。
唐溪抬起头,在厅堂中扫视一眼,确定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之后。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罪妇……”
话到一半,一旁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等等!”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裹着蓑衣的健壮男子,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他缓步来到唐溪身旁,脱掉蓑衣,双膝跪地。
“罪人田中旗,管内不严,愿与之同罪!”
说完,他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脑袋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嘭”的一声。
见此。
唐溪再也无法保持刚刚的清傲,泪水瞬间充盈着眼眶,喃喃道:
“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
说着说着,声音放大,一把抓住田中旗的胳膊,带着哭腔拉扯道:
“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啊!!!”
但田中旗并没有回答唐溪的哭腔,低着头,沉声道:
“吾与吾妻成婚近十载,未曾发现其背后的身份。”
“现如今,妻之罪,吾亦有罪。”
“甚吾之罪更重于妻!”
“还往家族耆老们望吾过去之功,赏吾与之妻同罪!”
说完。
田中旗再次抬起头,对着地面狠狠的磕了三个头。
“咚!咚!咚!”
每一磕都像砸在了众人的心中,一下甚是一下。
这夫妻共难,携手与进的场景,着实让许多族人都为之动容。
哪怕被称为铁面无私的训堂堂主田不温,此时都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好久好久。
田不温睁开眼睛,和一旁的田威宁对视一眼后。
在后者眉宇间的示意下,他斟酌了片刻,开口道:
“田中旗,你可知此些罪有多重?”
“你亦可知,犯此些罪者,后果如何?”
“不问如何,吾都愿共同承担!”田中旗沉闷的回话,让一旁的唐溪彻底崩溃。
无声哽咽着,也跟着一同磕倒在地。
如此情形,厅堂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可这时。
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厅堂内的寂静。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
说话之人正是那法门李敖。
只见他用着一种调侃的口吻,开口道: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
“不错不错。”
说着还拍了拍手。
但随即。
李敖话风骤变,冷言道:
“法不容情!”
“就算尔等夫妻共受,又如何?”
“更何况是牵扯到游方阁的法案!”
这话一出。
田威宁瞬间眉头紧锁。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
在刚来千离城的时候,他就向家族里的主要成员们都下了禁口令。
禁止讨论到任何带有‘游方阁‘三个字的事情。
可今天这三个字从一个法门总旗嘴中说了出来。
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但现在还不是思考是谁泄露秘密的事情。
首要关头,先要搞清楚这李敖来田家的目的。
想到这,田威宁对田上华使了个眼色,后者明悟,回身对着李敖拱了拱手。
“李总旗…此乃我们田家的家事…”
“您初来乍到不知有没有尝过我们田家的特色烹饪。”
“如您有兴趣……”
不等田上华把话说完,李敖伸手打断,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法门中人行案时,请食拿物是为贿赂。”
“哎李大人这话不能这么...”
眼看田上华并不甘心,还想说点什么,李敖冷哼了两声,直接弹了弹刀柄。
“就这么说吧。”
“敖,此次来你田家,为的就是这位‘游方阁‘余孽。”
“如你等的公审不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那抱歉,千离城法门即会替法行事。”
“为西山城的万千百姓寻求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田不温忍不住的眯上了眼睛。
拿大义压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