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欢从没见过他这般情绪激动,许是他那倔强猩红的眼眸刺激到她的心灵,她开始不顾旁人拉扯的奋力挣脱,一个劲的狂咬他人,向他那旁快去跑去。
只是奈何她力气仍旧薄弱,虽咬得人家哇哇乱叫,却还是被抓得牢牢,丢入了屋中,扔她入屋的一刻,那门便被紧紧的关了上,霎时,她只觉周身一阵昏暗,那雨夜的孤独无依感又顷刻袭来,她只觉胸膛处似要被撕裂开来了一般,她想去吐露的文字又无法脱口而出,她着急的紧抓墙壁,磨破十指。
在她一旁屋舍的顾清迟听着隔壁屋子传来的声响,惴惴不安,偏逢又入了秋,一阵急火攻心下他开始爆咳不止,他连忙拿出手帕,却见上面沾染上了些许鲜血,他有些呆愣,这条孤命,怕不久矣?
“哥哥!哥哥!”屋旁响起她阵阵担忧急促的呼唤,让顾清迟又快速的振作起来,开始使劲的敲击起屋门,怒吼道:“你关我可以!可关她何事?你放她出去,咳咳咳!你说话!放她出去!”
门的那边似传来她的低弱嘶吼,那声音哀转抓心,他从没听过她这般难受的嘶鸣声,钻心的疼痛感如蝼蚁般一点点侵蚀着他,顾清迟强忍着胸腔内突然爆发阵痛,极力抵抗着控制不住的咳疾,紧张的趴在墙边,温和道:“云欢,云欢,你不怕不怕,哥哥就在你旁边,哥哥会救你出去的。”
可她似听不见一般,仍旧在他屋舍旁半生嘶吼锤壁。
忽的,他的房门被大打了开,他看着顾焱正稳步向他逼近,一个快步的迎了上前,直直跪倒在地。
“咳咳咳——”一阵鲜血喷地,顾清迟拿手倔强的擦了擦嘴角,道:“她好不容易才好了些,我从没听过云欢这般尖锐嘶吼,你放了她吧,有什么你冲我来!”
顾焱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话语,在旁人眼中他暴虐成度,可是看着自己的独子吐血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不已,便连忙上前拉着他跪倒在地的身子,唤着奴仆速速唤来太医。
顾清迟一手将他甩开。白皙的额前冒出颗颗细密冷珠,眼睫也开始打起轻颤,仍旧执拗道:“放了她,我独自承担。她是无辜的!你可知,她曾被人锁于树旁,忍受着寒雨与冷眼,宛如丧家之犬,我知道这些对你而言不值一提,什么都无法震慑你强悍的心脏,可是我不行,我生来心性柔弱,我不愿再看见她受苦!她只是不太聪明,反应比常人慢了些,她何错之有?她没错!我亦没有!错的是你们!”本想求情的顾清迟越说越激动亢奋,他的眼睫似杀死万敌般的猩红,扶地颤巍的起身,他的身体却似失了主心骨力,多次都未能站起,最后他重重摔落在地。
“顾清迟!够了!”顾焱被他这番羸弱苍白的模样瞬时点爆怒火,又隐忍着暗自攥紧着拳头。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回王爷,马上便到。”奴仆看着白色长衫上沾满血迹看似毫无气血的顾清迟,着急上火的团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