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松父辈是开武馆的,与我爹爹相熟,刘家是茶商,说起来与林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柳园的主人柳常德是做水运生意的,把控着唐州境内所有河道。他的妹妹是唐州刺史宋远的小妾,极受宠溺,有知州为依仗,柳常德可是没少做坏事,杀人绑票恐吓商贾,设关置卡索要路税,此人好色,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柳常德前几年开始做起了善事,筹办学堂,修墙铺路,还买了这处院子,自称世家结交文人雅士,像这种诗会文会每年都会举办,积累名望,此人极好面子,诗会的排场很大,助兴的歌女舞姬都是时下最受推崇的清倌儿,因此前来赴会的风流才子甚多,也会邀请一些名家大儒,只不过鉴于此人劣迹斑斑,那些名家大儒倒是不怎么捧场。”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林枭突然发现身边这位竟然还是个百事通。
“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不就是黑社会洗白的戏码。
林枭心里更感兴趣的是当红的歌女舞姬,说白了不就是这个时代的明星嘛。
两人谈话间,王青松与刘钰希已站在了柳园门口,似乎是等待林枭二人一同进往,眼瞅着天上落下了零星雨点,林枭拉着陆蓠紧走两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阵阵喝彩之声。
“想必诗会已经开始了,不知是否已出佳作。”刘钰希走上前去与管家自报了身份,唐州不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就那些,眼前几位公子哥管家本就熟识,一副恭敬的姿态将四人迎了进去。
“暖风吹落薄衣裳,临清河上煮酒香。满船思情藏不住,月上枝头愁断肠。”
读诗之人是位女子,声音婉转悠扬,盈耳动听。
又是一阵喝彩声。
偌大的院子里,丫鬟仆人来回穿梭,不远处的水榭围了一圈人,有年轻公子,也有窈窕才女,中间有女子抚琴,容貌姣好,六名衣着靓丽的舞者在其前翻转跳跃,婀娜多姿,看起来这诗会甚是热闹。
“杨公子文采斐然,假以时日定是文学大家。”
上座之人膀大腰圆,一头白发,身着灰色长衫,看起来应年过五旬,该是柳常德无疑。不过哪怕已经极力隐藏,但骨子里的杀伐气息还是有所隐现,此时正拿着几份诗稿,装模作样的品读,可能研究的多了,不时还能评价一番,引来几声恭维。
旁边坐着几位老夫子,不苟言笑,一副桀骜自若的样子,只有柳常德主动交谈时,才略显敷衍地点头应对。
不时有诗稿送到弹琴女子手中,弹琴女子便轻声朗读,有人竟闭目聆听,做沉思状,似是沉醉其中。
正看着热闹,对面迎面走来几位公子,为首之人风度翩翩、模样俊朗,林枭心想这又是哪位旧识?走近了才知道会错意,人家的目标是陆蓠。
“蓠儿姑娘何时也热衷于这种诗会了?”
“我跟林枭哥哥来玩,未曾热衷。”
俊朗公子这才将目光放在林枭身上。
“哦,林公子别来无恙……听闻林公子身受重伤,看来已经痊愈啊。”看到陆蓠抱着林枭的胳膊,如小鸟依人般,眼中竟显出一份凌厉,被林枭恰好扑捉到了。
“柳园甚大,各种景致美不胜收,正堂还备有甜点美食,让红珠带你去转转吧。”
俊朗公子身边一女子上前拉起陆蓠的手,陆蓠犹豫不决看向林枭,见到林枭点头,便随着叫做红珠的女子离开了。俊朗公子未再停留,招呼也不打就径直走向了上座,看起来就是为了将自己与陆蓠分开,难不成是陆蓠的相好?没听说啊……只见此人与柳常德打了声招呼,神情自然地坐在了副座之上。
看来身份不低啊。
询问了旁边的刘钰希,得知此人名为宋思,是宋刺史的侄子,对陆蓠有意可是人尽皆知了,林枭失忆的事其并不知情,因此林枭问起,还感觉莫名其妙。
“陆蓠自小与你亲近,可你却偏偏喜欢半老徐娘,让那姓宋的钻了空子……。”
林枭:(゜ロ゜) ……
细问之下,林枭才知道自己以前这癖好,不喜幼小女子,热衷风韵少妇,看到貌美的他人之妻,便举步难移……这什么玩意儿?当代曹操?
“不瞒你说,这次受伤颇重,尤其摔了脑袋,以前的事已尽数遗忘,这喜好也不再有,此事休得再提……”看着刘钰希和王青松明显不信,一副“有什么好解释的,大家都知道”的表情。
林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啊。
诗会过半,可能才子佳人们准备好的诗词已经用尽,竟然再无诗作出现。柳常德有点坐不住,诗会写不出诗,也太没面子了些,考虑到三天后便是品花会,这些人把好的诗词留至那时也大有可能,于是转头唤过身后的仆人,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仆人匆匆折回,手上多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柳常德接过,站起身来,取出盒中之物,面向众人缓慢打开,竟是一把玉骨折扇。
“此扇乃老夫偶然所得,扇骨乃是岫岩白玉所制,扇面所用丝绸也是皇品,上着前朝书法大家释智果真迹,可谓价值连城。”
现场传出阵阵惊呼,就连旁边的两位好友,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