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之物,非大气运者秉受之,则必有所亏。
今时所得一分,明日将要报偿十分。
今时所得十分,明日纵然万劫不复,亦不足以报偿。
似施恩大法会上种种神异,便是所谓天授,非我这等大气运者可以秉受,因而纵然我经历过一次法会,但却并未真正参与其中。
并且,你们亦知道,师父历来不受菩提院诸位长老的待见,我们整个续明正院都被排挤,这样紧俏的法会名额,也不会落在本院头顶——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有所指望,早早地掐灭了这个心思才好。”
虚灵、虚海闻言彻底失望。
苏尘则在内心暗暗点头:“本觉师父对于正统修行之中存在的恐怖邪异,果然是有所了解的,非如此不能解释他为何至今没有迈入圣觉之境,不曾加授法王权柄,更让门下弟子连点化之境都未曾破出。
本觉师父,早就对心佛寺诸法有所防备。
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从前有何种经历,导致他有了此种防备?”
苏尘看向虚灵、虚海两位师兄,出声劝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师父不让我等参与这场法会,自然有师父的道理。
或许,真个是沾染了那点甘露,侥幸突破关槛,与我们日后要付出的所谓代价相比,根本得不偿失。”
“话是如此。”虚灵叹了口气,“只是师弟你哪里知道,我受困于点化之境将近百年,看着曾经那些不如我的人一个接一个加授了上师位、乃至成为法王,我心里又是如何感受?”
听得此言,苏尘只能沉默。
劝人的话谁都会说,可说出去的那些话,又有哪些是自个真正能做到的?
像是虚灵师姐这般,久困于点化之境,而能不生出任何异心,毫不气馁者,亦可谓是极少数了。
虚海入门时间还不算太长,与虚灵心境又有许多不同。
更何况,师父曾经与他说过:他突破点化的契机,就在眼前的苏尘师弟身上——既然眼下总算有路可走,他的焦虑也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他笑着道:“师父必然为我们各自筹谋好了相应的道途,既然师父是这样安排,那我们就耐心等候就好。”
虚灵叹息一声,却也点了点头,对师弟虚海这番言语表示了认可。
他们二者联袂而来,其实也是收到了关于这个法会的一些风声,想看看师父会如何安排,不过眼下虚净既然把话挑明了,二者也就没什么期待了,虚灵索性开口道:“既然如此,虚尘师弟你中午不妨也留在这里,我们去准备些食材,请师弟出手,整治一桌好饭菜出来如何?”
几个师兄弟欣然同意,苏尘亦是笑着答应。
待到本觉师父回到正院之时,等待他的便是一桌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了。
本觉师父径自坐在主位,虚海自觉为他添上一碗饭,他点了点头,亦不开口多言,坐下来就埋头吃饭。
师父表现一反常态,似有些郁郁的样子,徒弟们自然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各自埋头苦吃,解决着面前的饭食。
原本打算吃完饭后,就与师父告辞离去,各自忙活事情的虚海、虚灵,这下却也不敢离开了,饭后虚海帮着收拾过碗筷,就规规矩矩地又坐回了桌前。
他们看这架势,都知道师父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而且师父所言之事,可能与施恩大法会有很大关联。
“施恩大法会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收到了风声。”本觉法师也不是扭捏作态之辈,见诸弟子都在跟前坐定,便开门见山道,“我今晨外出,亦是得了菩提院的指令,与其他诸院院主,共同商量筹备此次法会。”
本觉师父竟能参与到施恩大法会的筹备中来?
几个弟子闻言都是一愣,内心不由自主地浮现同样的念头。
既然能参与施恩大法会的筹备,说不得能从中要来几个名额?
“本次施恩大法会诸事,你们不必参与其中。
不过,菩提院亦要求本院弟子,必然在大法会上听取真法。”本觉法师把话说完,目光就看向自己座下四个弟子。
四名弟子表现不一,但多有些意动。
毕竟能在施恩大法会上听取真法,也就有融合甘露,借此突破境界,那么几个受困于点化之境日久的异种,怎可能不动心?
唯一不动声色的,便是苏尘。
他清楚这种所谓天授机缘造化,内蕴凶险往往不可估量。
如若他能选择,一定不会参与其中。
可眼下不仅仅是他没得选择,连本觉师父看来,都被菩提院强行要求,令门下弟子来大法会上听取真法了。
——只看本觉师父的神色,便知他对于菩提院的决定有多抗拒。
然而,心佛寺终究不是本觉法师当家做主。
他连法王尊位都未摘取,更不提是从诸法王之中遴选出来,放诸于外即是一方佛土开辟之祖的菩提院长老了。
菩提院长老,只有五个名额。
且本寺方丈还占据了一个名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本觉深深地看了若有所思的苏尘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或许以为能在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