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上章突然上前,一手拽着江保宁头发,一手将烂成泥的橘子倾数压在她脸上。
“为什么不听我的!”
江保宁完全没料到对方突然起来的暴戾,因被拽着头发,被迫仰着头。
“啊!我努力那么多年!每一年,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赶不上江保宁!就算我自己想超过你,旁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理所当然的用你来打压我!”
哥舒上章仿佛换一个人似的,孔武有力的脸孔瞬间如鬼刹,如狼撕咬,死命将那烂泥橘子按着江保宁的脸。
江保宁被绑着,四肢都扣着,完全动弹不得,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五官皱成一个桃核,头皮被扯得发麻也丝毫不吭一声。
终于,哥舒上章停下来,意识到刺激此举太跌身份,他一贯隐藏地很好,从未将心底的自卑,展露出来。
于是哥舒又缓和了表情,用袖子使劲擦着江保宁的脸,一边刻意缓声:“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看一回好吗?即使我蒙着眼睛,也能射中!”
“呵呵……”江保宁在他袖子底下冷笑两声,“哥舒上章,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啪!”一击清脆的耳光,甩得江保宁耳朵嗡嗡作响。
“我让你老实呆着!”
哥舒上章摆正江保宁被打偏的头,仔仔细细在她头顶放一个新的橘子。
江保宁抿着嘴,映着通红四指的脸颊,瞬间肿胀。
她高高抬着头,紧紧盯着前面的人。
哥舒上章似乎很兴奋,射箭之前,还特意对江保宁道:“放心!我一定百发百种!”
说着,他拿一块布条,蒙住自己眼睛。
“你不要乱动,不然射死你,可不怪我!”
只见他拉满弓,自信的唇角勾起一角,刚毅的面孔,确是英姿勃发的勇猛男儿形象。可如今他这模样,在江保宁只觉得,隐隐作呕。
“咻”一声,那支箭羽,破风而出,江保宁觉得头上一阵力越过,那橘子四分五裂,本狠狠钉在墙上。
哥舒上章扯开眼睛的布条,激动冲着江保宁叫喊道:“看!”
江保宁却头也不转,只浅浅看着他。
“江保宁!看到了吗!你可以吗?闭着眼睛!”
“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哥舒上章赶忙上前解开江保宁手铐,送过去一柄弓。
“箭呢?”
哥舒上章扔过来一支没有箭头的箭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橘子,“看好了!”说着,就将江保宁的双眼蒙起来。
江保宁搭好箭,拉了好几次,却迟迟不肯射出去。
哥舒上章紧紧盯着她,心急如焚,便不耐烦催促道:“江保宁,你要是怕输,就放下好了,我自不会嘲笑你。”
“我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江保宁又拉了拉弓,“你总得让我开开胸。”
她一直一句,定定问:“世子是怕输,所以不行吗?”
“行,行……”
哥舒上章一个话音刚起,江保宁牙根都在发力,瞬间弓弦已满,对着话音方向,没有丝毫停顿,“咻”一下射出去!
她就是为确认哥舒上章的位置,才与他说话,她脑中印下他身量,谋算他喉咙的位置,即使没有箭头,运足了力,也能木枝贯喉!
可霎时间,“咔嚓”一声,箭羽被砍断。
她自己又被凌空一掌,打得飞出去,脚上的链条绷得直响!
哥舒上章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木箭,厉声大叫:“江保宁,你想杀我!”
他话音刚过,脸上却结结实实挨一耳光,又脆又快。
“自作聪明!我迟来一步,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了!”
哥舒上章不愿承认,便梗着脑子辩驳道:“我给她的箭,没有箭头,又没给她松开脚铐!即使没有你,也射不死我!”
张书意冷哼道:“哼!我就该让它,扎穿你的脖子!你真是活该永远都比不上江保宁!”
哥舒上章如被戳到痛处的孩子,口不择言,叫嚣:“我比不过?淮勇侯爷您比得过!”
“我至少不会,差点死在她手下!”
“你!”
“滚出去!盯着外头!”
哥舒上章听罢,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张书意这时才一把将江保宁从地上拎起来,看着她肿起来的脸,不禁眉头一皱。
江保宁任由他重新将自己的手脚铐住,静静等着他发话。
“郡主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与你多少年的仇敌,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要杀我,早杀了。我若要杀你,也早杀了。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好端端地站在对方面前呢?因为我和你是一种人,对待有用之人,即使恨透了,也不会杀掉的。”
张书意微微挑一下眉眼,“郡主还是一如既往。
不过,郡主,我若想知道什么,完全可以问川禾,她可比你听话许多。”
江保宁哼笑一声,“张书意,你想从我儿得到什么?我们多少年死对头,开诚布公,更适合我们。”
“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想以郡主为诱饵,搓一搓程培风天镜司的锐气,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