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个侍卫,使劲泼了一大盆水,不料!火势却随着四溅水珠,烧到丫鬟身上。
旁边人见状,赶紧用水泼向丫鬟企图灭火,结果,丫鬟身上的火却越来越大!
众人纷纷叫喊,“中邪了!中邪了!”
“啊——救命!救命!”丫鬟在地上滚来滚去,众人面露惧色,又惊又怕,一边躲着滚动的活火,一边束手无策只干瞪着眼。
“让开!让开!”江保宁大叫,费力捧着一大盆淤泥,随即响起一记穿透人群的暴喝声,“天镜司!铁链锁住她!”
随即,四个身影异动,只听“哗啦”一声,两道铁链被四个人拉着,紧紧固定在地上,按得那丫头,没办法滚动。
接着,江保宁一横心,抓了淤泥就怼到丫鬟身上着火的地方。
果然,被淤泥盖住的地方,火被压下去!
江保宁顶着火,将淤泥泼满丫鬟全身,一边大叫:“所有人,去池塘!用土埋!天镜司员!去堆条隔火带!”
众人听罢,纷纷四散。
丫鬟身上的火渐渐被压下,余惊未平,躺在地上呜呜直叫。
江保宁瘫坐在地上,颤声叫道:“小雨,去告诉他们,用淤泥能压多少压多少,再把朝晖苑旁边的树、草、屋舍,全推了!
让巡捕营的人不用费力灭程府的火,只管尤其盯着飘散的火星,落在哪儿,立刻压灭!别让火势扩大最要紧!
还有!传天镜司令,谁乱说半个字,直接砍死!”
小雨听罢,立刻跑去传达。
所有人听罢,心下大惊,也不敢再乱传半个字。
江保宁眉头一皱,心下庆幸,挪走了星戎,否则,不堪设想。
她又暗忖:“这火,应该不是意外。近日来,朝晖苑中常住有千殷、星戎和自己。
冲着千殷,应该不是。
若冲着自己,那有谁?庄霏?不,她应该没那个胆子;是张书意?可他并不想真的想杀了自己;难道是,皇后的命令?会和哥舒上章有关系吗?
又或者冲着星戎来的?可为何冲着星戎,知道他是赤蜂?赤蜂出问题了?”
……
脑子一团浆糊,正想着,程培风焦躁的叫喊声响起。
江保宁“腾”的从地上站起来,“尊长!”
熊熊火光外,程培风一把将她圈进怀中,他身体似乎在颤抖,急促的呼吸,像三个心脏同时砰砰乱撞引起。
他紧紧搂着人,只似要将她按进身体中。
“没事!没事!我听来人报,朝晖苑起火,心都跳出来了!阿宁!阿宁!”
他双目中,尽露胆怯,只生怕面前是个假人,“一路上,我连想都不敢想,若你在苑中!我胆子真的很小了!很小,很小!”
程培风身形宽大,江保宁只觉全身陷落在他的温热中。
他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蹭着,一会儿又如获至宝般,狠狠在发间落下亲吻。
宽慰的双臂,交叠在一起,将纤弱的身体挤在胸口。
与其说他安抚江保宁,倒不如说是安抚自己,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告诉自己,她还在,就在眼前,就在怀里。
视若无人。
小雨正慌忙带着人运送池中淤泥,突然一愣,恭谨叫道:“夫人。”
小雨顺着庄霏冷视的眼神看去,只见到圈绕着江保宁无线温柔的程尊长。
庄霏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眼中是道不尽的落寞,随即静静转身离开。
庄府的丫鬟哄着她,还是回庄府的好!
庄霏却哭诉着斥责,“滚开!我凭什么要回庄府!我明媒正娶!凭什么要我给别人让路。”
可她又想起银花惨状,哭道:“为什么这把火,没烧死她!”说着,又哭着跑出程府,冲着身后丫鬟叫嚷,“都滚开!谁跟来,明个就卖了谁!”
结果,却在拐角,结结实实摔一跤。
庄霏趴在地上,边哭边捶地道:“川禾!臭贱人!呜呜呜……培风哥哥,我哪点比不上她!她一个丫头,我是贵女!有名有貌!为一个丫鬟,就踩我在脚下吗!”
“呜呜呜……她蛇蝎心肠!杀了银花,培风哥哥,那个黑心女人,都是骗你的!”
她正哭得歇斯底里,手腕突然被人一掐,结结实实被从地上拎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狗……”庄霏正骂着,忽见是个陌生男子,吓得立马退三步,憋住哭诉。
男子犯难道:“嗯?狗东西吗?”
庄霏定睛一瞧对面的人,居然有点眼熟,于是厉声道:“放肆!速速退下!”
男子却哼笑一声,露出脸上浅浅的笑弧,“我只是看你跌倒在地,见不得美人坠于泥淖,所以才扶你一把而已。”
接着又扔出一方锦帕,正砸庄霏怀中,“擦擦吧,告辞!”
庄霏看他脸上笑弧,忽想起这人似是川禾朋友,于是怒从心底又起,狠狠将锦帕踩在脚下,叫道:“谁要你的破帕子!脏死了!和川禾那贱人一样,污秽不堪!”
荻原看她一眼,随即摇着头,轻笑一声,转身便欲走。
庄霏看他嘲弄一笑,一把抓住他,疾声斥问:“你笑什么!替川禾来落井下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