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良一下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顿如木鸡般,立在原地。
他一向讨各色各样女子欢喜。
遇着冰山美人他便殷勤热情;碰见清纯闺秀他便温文尔雅、举止清爽;看到张扬豪放的女子他便是风流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荡子……
从未有人这般不带感情、偏见、甚至厌烦,只淡然的觉得他吵,与之拉开距离。
孟郁良尴尬立在原地。
“那我,先出去了……道,道长你有事叫我。”
于是,还将想赖在殿里的言愈一并拉了出来。
二人一道坐在殿前的台阶上。
孟郁良捂着胸口,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前不停浮现千殷那双触在眼前的灰白色瞳孔。
言愈则双手撑着脸,他心中念着自己过错,想尽快看到尊长恢复。此刻失落说道:“孟公子,都怪你,不然我们就不会被撵出了。”
孟郁良从悸动中回过神,敲了一下言愈的头,辩解道:“嘿,你这小孩,没看到程尊长旁边还有一个美人姐姐吗?非礼勿视懂不懂!”
正殿中,千殷默默不语,一会替程培风,一会替江保宁把脉。
“程尊长,江姑娘,我有一事想与二人商讨。”
千殷此话一出,无疑是挑明对面二人关系。
程培风和江保宁对视一眼,又迅速挪开。
“道长请讲。”
“我今日即可替尊长解玛奇草的毒。但我希望三日后再替您解。”
“千殷道长,这是为何?”
“明日是抽取尊长心头血的日子。我想知道尊长体内的玛奇草毒,是否会影响到江姑娘。”
江保宁听罢,垂着的睫毛颤动两下,她想呼喊不要,可手一把被人攥住。
她想抽出来,那人却抓得更紧了。
千殷看着二人脸孔,继续道:“以及,我想知道,若明日江姑娘服食有毒的心头血后,身体是否会有变化。”
“玛奇草会致幻、致傻,属于作用于人的知觉经络。最近我注意到江姑娘萎靡不振,起初我以为是急哀攻心,如今却听闻尊长您中了玛奇草。遂我怀疑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所以想在您和江姑娘身上测试一番。”
“当然,三日后,若江姑娘真中了毒,我一并会替她解掉。”
“道长,只是三日而已,你完全可以不告知我们的。”
千殷摇摇头,“我此举有伤人之嫌,且对你们没有任何益处,自然要征求你们同意。”
“若尊长与江姑娘不同意,我今日便替尊长你解毒。”
程培风点点头,回:“道长我信你,且这也在我应你的请求内。”
“江姑娘,你呢?”
江保宁呆呆抬起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果只关乎她自己身体,她肯定一百个应。但如今,应的话,是肯定了自己吸食程培风心头血;不应的话,这身子自己本就作不了主,又有何理由不应呢。
她逃避不想面对的事,一下摊在面前。
千殷看出她的纠结,便道:“江姑娘,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但说无妨。拒绝本身就不需要理由。”
“道长,我不是拒绝你。我,我,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千殷点点头,“无妨,我先给程尊长和你处理一下外伤。晚间,江姑娘若还没想好,我便当你拒绝了,到时我会为尊长解玛奇草的毒。”
“道长,对不起。”
“江姑娘,我说过了,拒绝本身就不需要理由。不管你出于何种考虑,都不需要为拒绝别人道歉。”
江保宁并未因千殷的安慰自如起来,反而愈加愧疚难安。
千殷在青阳阁和朝晖苑之间跑了两趟,才处理完闭二人身上的旧疾。
走前,千殷嘱咐:“程尊长你外伤不重,虽玛奇草是慢性毒,但大动总归是会加速毒发的。江姑娘你外伤较多,长好的骨头有些许错位了,晚间或会肿胀发疼。若是夜间疼痛难忍,我再给你吊些止疼的药。”
程培风和江保宁相继点点头。
外头的孟郁良见千殷提了药出来,知道这回是真结束了,急吼吼上前:“道长!”
千殷冷淡的眸子看向他,“孟公子何事?”
孟郁良碰上对面灰白色的眼球,心中便一阵慌张,突然结巴起来:“那个,那个培风,怎,怎么样?”
“无大碍。”
“玛奇草的毒呢?”言愈看孟郁良结巴问不到点子上,急急发问。
“可解。”
言愈听罢,激动地一把扯住千殷衣袖:“真的?什么时候呢?”
千殷拍掉言愈的手,“今日,或三天后。”
千殷一向漠然,不愿将时间花在无关紧要的人、事身上,说完,便不再作过多停留,提脚往朝晖苑方向去。
言愈还想多问,千殷已经迈出了三五步,他又看看自己被拍掉的手,嘟囔道:“孟公子,道长好像很不喜欢我们。”
“有嘛?”
孟郁良看着远去的背影,“没有吧,可能道长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明明刚刚她说你吵呢。”言愈小声嘟囔,“孟公子,我能进去看看尊长吗?”
“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