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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五(1 / 5)

苏阿妹嫁到已经兰木村快10年了,苏阿妹下头两个弟弟,家里又穷,父母就把当时才17岁大的她‘嫁’给了当时已经37岁的罗大勇,换了弟弟们的彩礼钱、随后她爹娘就再也没管过她。

这十年里苏阿妹过得都不像个人,罗大勇小时候上山玩摔断了腿是个跛子,身材短小粗壮,长得丑陋凶悍,脾气暴躁;因为苏阿妹那个争气的‘死人肚子’生不出儿子来,罗大勇和公婆非打即骂;她感觉这十年痛苦已经快把她勒到窒息逼到疯狂但又只能在隐忍中沉默的灭亡,罗大勇腿瘸上不了山,草药山珍只能苏阿妹去上山摘,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全家人做好早饭和午饭,背上背篓带着一块硬面干粮和一口水就上山了。公婆年纪大了上不了山,这几年全家都靠着她一个人养着。其他人都无所谓,但是她得给妞儿攒上高中的钱,妞儿学习好,每次都前三,家里的奖状堆积成了小山。之前公婆嫌妞儿是个女娃、女娃读书没用,以后都是要嫁到别人家的赔钱货,与其去读书不如早点嫁人整点彩礼回来!直到她放下狠话如果妞儿上不了这个学,以后谁都别指望她带回来一分钱,留你们等死!罗大勇和公婆才沉默了,只不过她在家的处境愈发艰难。

她中午下山回家后,就要开始种地除草剁猪饲料收拾鸡笼猪圈,要处理草药,洗全家的衣物,公公前段时间摔了一下瘫了,她一面忍受公公的叫骂给他把屎把尿,婆婆看他不顺眼洗衣服的时候就说煤不够用柴火不多热水也不让她烧,寒冬三月她的手冻得皲裂,红肿疼痛,罗大勇好喝酒,喝多了回来就是对她一顿打骂,她身上新伤叠旧伤。

但是妞儿说了,妞儿一定好好学习,上了大学就把妈妈接走。她的妞儿是她挺直的脊梁骨,是她活着的盼望。只是生活依旧在淤泥中艰难前行。

一个半月前兰木村开始死人,明明都死于意外,但死的却那么诡异,整个村子都陷入惶惶不安。

可苏阿妹没有觉得害怕,她甚至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罗大勇,死的是罗大勇就好了!

直到那天晚上罗大勇出去喝酒半夜冻死在了路边,山里温度晚上会骤降,那天又下了一层薄雪,罗大勇就那么冻死再了路边,等发现的时候人都僵了。

罗大勇就真的这么死了——苏阿梦看着惊慌的村民,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公婆,她也哭了,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死了男人哭,只有她知道,她那是美梦变成现实后激动的眼泪。

他死的可太好了——罗大勇一死,全家就靠她了,公婆怕她走没人给她俩养老送终也不敢造次,夹着尾巴做人。

她不会走的,他爹娘早就不要她了,她没地方去。而公婆?苏阿妹心里冷笑一声,你们儿子死了,你们只能靠着我,等你们死了,你们的东西都是我的妞儿得了,我要是不好好伺候你们,你们还能活几年呢。

仿佛长久盘踞在身上的沉疴肿瘤被连根拔起,所有的关节骨骼都舒缓了开来,苏阿妹从未觉得这么舒畅过。

虽热村子不想让新来的老板跑到他们这些死了男人的人家里,说是怕吓走老板,但是没关系,她可以把剩下的草药背去集市上卖,也能给妞儿买件新裙子了。

苏阿妹一边打扫院子一边惬意的想着妞儿穿上新衣服开心的表情,就在这时“嗑嗑嗑——”的敲门声打断了苏啊妹的思绪。

外面传来了罗永富的喊声:“苏阿妹——阿妹啊!快开门,城里的老板来收草药了——”

苏阿妹一愣,不是不来他们几家嘛?不过老板来了肯定收的多,她也没多想,赶紧打开了门。

闻人澄和燕长风刚才已经去了几家死过人的家庭,燕长风装着去看草药四下打量,闻人澄扮演着好奇心重的弟弟角色一进去就到处打探。

这几家都对死去的人闭口不谈,但家中那种死过人后的悲凉气息却依旧萦绕不去,家里基本上只剩下了老人和妇女,还有幼儿。

苏阿妹家是仅剩的几家了,差不多的院落和拘谨的女人,与之前几家不同的是,燕长风没有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太多的悲伤,反而是一种解脱的轻松感,他瞅见女人抬起手搬东西时露出一小节手臂皮肤上还未消散的青紫,心中有了推测。

苏阿妹的男人没死在家里,闻人澄同样转了一圈后在两人身后冲燕长风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污染附着。

燕长风像之前一样定下了草药全收后告别了苏阿妹要罗永富带着去下一家。

兰木村北靠山谷以扇形向南分布,原村民住在里面,后来的就将房子建在外圈这样向外扩散。

罗大勇家是老村民了,所以他家比较靠里,闻人澄发现这几户发生男性意外死亡事件的村民都住的比较靠里。

而就在他们要去那个被铡刀砍掉头的那户人家时,闻人澄手上摆弄着刚才苏阿妹塞给他的苹果,正想掰开给燕长风和他一人一半,不小心没拿住掉了下去,苏阿妹家门口路有点坡度,他们是一路上坡走过来的,苹果滚到后面闻人澄赶紧追了上去。

苹果滚了一段距离被闻人澄追上,他弯腰捡苹果,视野下沉而视线随意向旁边杂草丛扫了一眼,就下意识的一眼闻人澄顿时感觉那草堆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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