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一坐下便是四连问,也不知到底谁是讲师,谁是学子!
冯雁呆愣片刻反问道:
“将军,究竟步兵校尉官职大还是将军的官职大?”
“别打岔,回答问题。”吕光脸上写满了不肯上当的表情。
冯雁暗自好笑再次发问:
“将军看过答卷作何感想?小生可根据疑问回答将军。”
吕光想了想说道:
“军营将士严加训练、上阵前多做鼓励、为将者奋勇当先,如此,军队方有勇猛之气势力战敌军。为何你在答卷中提出灵魂之说?此想法乃是玄学范畴。”
冯雁斟酌一番继续问道:
“如果为将者奋勇当先,如遇敌军弩箭激射或投石砸来,岂不是容易最先折损?头领如果阵亡,军心岂不是涣散?如何作战?”
吕光笑了笑应道:
“为将者敢于冲锋可极大提高众士卒之士气,如此方可一战!如畏缩不前,反令众将士全无斗志。如此一来,距兵败不远矣!而兵败如山倒,作为将领难逃一死。与其畏缩不前,不如奋勇当先;与其兵败身死,不如一往直前,反倒增加战胜的几率!再者,将领皆有精甲在身可防御弩箭,身旁侍卫也会拼命保护主将。”
冯雁深施一礼言道:
“学生受教了,将军之言其实正是小生所提倡之性格与军魂。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为将者畏缩则全军畏缩,为将者奋勇则全军奋勇!此道理是相通的!一支由猛虎带领的山羊队伍,亦可战败由一支山羊带领的猛虎队伍。”
“哈哈,此比喻实在精妙!将领勇猛,则可带动一群老弱残兵奋勇杀敌,而将领懦弱,即便带着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亦会战败!”吕光大笑道。
“将军心思灵动一点即透!小生之军事思想,乃是打造一支如野狼般的军队,既不是猛虎带群羊,也不是山羊带群虎,而是上至头领,下至士卒皆为野狼!须知,数只猛虎见到狼群也会避之不及!”
吕光闻言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猛拍几案大声说道:
“赞!大赞!小兄之言正对吕某之统军思想!全营上下皆应为凶残狠厉的野狼,所到之处,活物望风而逃!群狼所至,尸横遍野!即便山中猛兽也要远远避之!”
冯雁见状伸出右手迎向吕光,吕光皱了皱眉不知何意。
“将军,咱们击个掌,要用力!”
“何意?”
“在我们家乡,迎击手掌发出清脆之响,一则代表双方意见相同,二则互相激励,三则以示庆贺!”
“呵呵,有如此多说法?好吧,击来便是!”
“啪!”的一声,二人手掌相击一处,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这个声音直接穿透房门进入殿堂之中。众学子听闻面面相觑,甚至有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哈哈,哗众取宠终会被人打脸!”
“有理!神光将军脾气不好众人皆知,定是惹恼将军也!”
“哟,冯兄处境不妙!” 冯雁后座的窦涛、梁平惊讶出声。
“哎……”更多人感叹出声,也不知是惋惜,还是为冯雁悲哀,亦或不平。
麴瞻听到这个声响,双眼瞪的奇大,先是不解随后恼怒,从腰间取出防身小刀愤而起身立即冲向雅间之处。博士王飏刚想阻拦,哪知麴瞻已经冲进房门。
“哗……”殿堂内一片哗然,众人没想到,这个年纪最为幼小的学子竟有如此胆气!
“敢欺我师父,定要宰
你!”麴瞻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看向吕光。
纵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吕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正想向后躲闪,定睛一看却是个年轻尚幼的小郎!
冯雁见状哭笑不得,立即呵斥:
“小曲子,不可无理!”
“师傅,他打你了?”麴瞻气呼呼问道。
“哈哈,想哪儿去了?为师与吕将军相谈甚欢,怎会挨打呢?只是击掌而已。”冯雁笑着回答完,这才想起,击掌的动作好像一直未在麴瞻面前展示过。
“啊?击掌?” 麴瞻脸色绯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告了一声罪,自顾返身离去,边走边把自己的双手合击一处,果然有响声传来,再次用力一击,响声更大了。众学子看到此景全都明白过来,敢情雅间里的人正在击掌,才导致发出响声。
刚才那些嘲笑的学子半信半疑地伸出脖子向雅间看去,可惜啥也看不到。
太学不比寻常学府,不仅规矩大而且管教严厉,博士王飏哪里见过如此跋扈的博士弟子,灰白色的胡子不断鼓动着,显然是不断喘息粗气所致。王飏拿起戒尺厉声说道:
“麴瞻,到前面来!今日不惩戒于你如何了得?”
吕光闻声赶紧从雅间走出,对王飏施了一礼劝解道:
“王博士,此子乃是义气之人,一时判断错误才有如是举动,此种心境本应就是军武之人所应具备,我看就不必惩罚了!”
王飏见吕光出面调解,哪能不给对方颜面,急忙改作笑脸回礼道:
“将军所言甚是!”
吕光返回雅间与冯雁对视一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