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青年并不在乎她的想法,只自顾自地将锦盒放置在她手掌,嗓音淡漠,“金疮药缺乏药力,无甚用处,重伤未愈应当好生将养才是。”
话毕,又转首离去。
黎鲤站在原地,慢悠悠地将锦盒打开。
只见其中一枚褐红药丸屹立,色泽饱满圆润,瞧起来十分小巧。
“生得如此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能如此明确知晓沈羲玉伤情的,除却伤他的人,还能有谁呢?
只是那人走得太快,又或许听见了不想回答,不过转瞬间,就没了踪影,若非手中的锦盒,或许黎鲤会以为这是一场幻梦。
少女站在药坊门口,将锦盒盖上收于袖中。
管他来者何人,幕后主使也可,这药沈羲玉吃了好了是好事,沈羲玉吃了死了是大好事。
一个转身,她又进了药坊。
金疮药有无用处是一说,但她需要金疮药给这药丸打掩护,不然怎么解释她什么药都没买就把沈羲玉给救醒了?
唯独一方酒楼中,二楼的一个雅间内,一位靠窗的少年将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帘,他斟酒呷了一口,悠声道,“国师把药给了他呀,怕是四皇兄要失望咯。”
……
待黎鲤回到客栈时沈羲玉也没醒,他紧紧蹙着眉头,鬓角一片濡湿,就连额头都溢了几颗汗珠。
少女瞥了一眼,动作飞快地将锦盒中的药丸拿出来,掐着沈羲玉的下颚,强制性给他喂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药还真挺神奇,才喂下去不过半晌,沈羲玉就有了反应。
少年蹙着眉头连连咳了几声,神情痛苦挣扎。
就在黎鲤以为他要醒过来的时候,他又颤着睫羽,再度陷入昏迷。
等到夜半三更,零碎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投射而进,沉睡整日的少年睫羽不停地剧烈颤抖,却在下一瞬,陡然睁开双眼。
清醒后的第一步,竟是一个手刀飞速地向黎鲤袭去!
少年神情沉冷,此刻的一切都是未经伪装的原本,他眉峰压下弧度,幽黑眼中满布狠厉,力道之狠甚至连空中都浮现飒飒劲风。
却在下一刻扑了空。
他眸一眯,飞速从床榻中起身,还未站起,又闻少女漫不经心地哼声,“哟,这才刚醒就对救命恩人下手,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把你扔在乱葬岗喂狼算了。”
沈羲玉怔了一瞬,浑身杀气骤然凝滞,他沉默片刻,沙哑着嗓音试探着唤了一声,“……阿姐?”
黑暗中,少女的神情闪过厌恶,她朱唇向下抿,语气却仍是玩笑般调侃的语气,“告诉过你了,要叫就叫爹。”
少年没个应答,不知听没听进去,只问道,“你为何救我?”
若是攻略者,一定不会任他陷入危险,也定不会放过那样一个获得好感的好时机。
可若不是攻略者,见识过他被人刺杀应当知晓明哲保身的道理,她又何故救他。
“当然是见你生得好,不忍…”
话还未说完,黎鲤突然顿住嘴,侧过眸看向窗外,意义不明地哼笑一声,“你身边的危险还真是多啊,我救了你一次,这次你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