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让他们来推动发展的,而是已经发展、正在进行倒叙——他们只是观影人。
一切都已发生,一切都已成定局,已死新人的故事在这场游戏里被以电影的形式讲述。
不论是最开始不断归档的时间线,还是后来错乱的空间位置,都明示着——在电影里,时间可以不断循环重复,场景只是影片独立的片场,不会受逻辑局限,可以随意穿梭。
两人终于一前一后上到二楼,步履仿佛散步观景一般缓慢,走在血红色一片的世界里。
扭曲的黑影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电影的演员纸人新郎和新娘。
脚下是滩滩粘稠的血迹,从面前蔓延到木廊尽头,从栏杆上溅射到墙面上,无处不在。
向左看去,完好无缺的胡师傅正站在房门前,眼神呆滞,手臂上挂着一件被血液浸染的红嫁衣。
向右看去,新娘阿花也身穿一件红嫁衣,涂着大红唇,神情明艳动人,脖子处青紫一片,流下鲜红的血液,完全一副电影中夺命女鬼的模样。
纸人新郎肤色如白纸,咧嘴笑着,正将一只细长且指甲尖锐的手搭在阿花后脖子上,动作亲密自然得宛如甜蜜的夫妇。
他们身后的某扇门缝黑暗中,站着手拿菜刀、神情扭曲可怖的小菲,菜刀的刀面反射出森森寒意,红光闪闪。
啊,还差一个人……
闫岸想到这,神情微动,走到二楼栏杆边,抬起了头。
瞬间,她瞳孔微缩,与某个人两眼对视。
距离仅有两米。
三楼栏杆间隙之中,冒出一颗满是银白色头发的头,对方瞳孔横向如山羊,正弯曲着身子从三楼向下望去,眼神是野兽般的非人阴森状态。
羊大叔看了眼闫岸,转着瞳孔,又看向了新郎新娘。
“我问问你们,谁才是鬼?”
那一刻,闫岸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明丽的声音,是从新娘阿花嘴里说出来的。
她不断重复地说着,嘴里汩汩地流出血液,滴落在红嫁衣上,融在其中:“我问问你们,谁才是鬼?”
“我问问你们,谁才是鬼?!”
新娘陡然一声尖叫,嘴角撕裂,声音尖锐到刺穿耳膜。
与此同时,胡师傅、羊大叔和小菲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步,缩回身子,神情不再木讷,表现得有些惊恐。
胡师傅扔下红嫁衣,退回屋子;羊大叔收回眼神,从栏杆之间缩回脑袋;小菲收起了菜刀,咔哒一声关上房门。
现在只剩下木廊上面目狰狞的新娘,和嬉笑着的新郎了。
那一刻,阿花又缓缓收回了狰狞的表情,可嘴角依旧呈撕裂状态,露出鲜红的血肉。
她温和地看着闫岸,平静道:“我会在婚礼那天回来,请务必给我一个答复。”
闫岸目光灼灼,嘴唇微动。
“阿白,你别掐着我了,疼。”她不等闫岸反应,抬起头,撒娇似的看向阿白。
阿白笑着,手指未松:“我这是爱你啊。”
鲜血登时汩汩流出,愈发鲜红。
阿花表情微微僵硬,但依旧笑着,麻木而甜蜜。
闫岸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向阿白。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骨节苍白,微微蜷缩起,攥紧了。
“回回神,别为了一个虚假的小人生气啊。”念三走到了闫岸的身边,微曲腰身,淡然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就是假的。”闫岸喉咙微动,冷嗤一声,“社区的游戏系统哪有这种能力自己创造出一个完全虚构的故事?”
她可没忘记,安尔曾经说过:这场游戏的背景,可是她家啊。
念三微扬眉头,抬起头,看向了虚伪到令人作呕阿白,灰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啊……可能是真的?
那可真是让人恶心啊。
“我有点想打人了。”念三半撸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白净结实的手臂,微微蹙起眉头,盯着阿白的脸,表情严肃且不爽。
他将胳膊轻靠在闫岸的肩膀上,眯着眸子,侧耳温声道:“你会让我动手吗?”
“好啊。”闫岸单挑眉头,咧开嘴角。
“如果你可以的话。”她歪头看向阿白,眼神隐藏着些许恶劣,嗓音温吞而淡然。
*
“生活管家提醒您:恭喜各位玩家成功收集到‘婚礼用品’之一遗嘱!!!目前进度:4/8
游戏已进行1日14小时41分钟,请各位玩家继续努力!”
安尔面无表情地从屋里走出,两支手指之间夹着一张白纸,瞥了一眼房可:“你那是什么表情?”
房可懵逼状态,愣愣道:“……我还以为你会跟他好说歹说。”
安尔不理解,皱眉:“浪费时间。”
屋子里的阿东魂都没了,还惊恐地缩在床头,一只手后怕地紧紧捂住脖子,牙齿打颤。
那女人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为了那张纸,有必要动刀子吗?!!
在这之前,他只用装腔作势地表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别被灭口就行了,现在还必须提防那个女人别告诉那些人遗嘱是他偷出来的。
他只是个为了赚钱的司仪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