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明发出惊疑的同时,他的心思也在疯狂活络着。
同事他爸。
虽说我女儿也算他的同事,但凭他俩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在外面的时候称呼彼此为同事。
况且自己这好女婿不是说了么,要带自己去吃大餐、喝好酒,酒足饭饱后再找个地方一起玩两把。
嗯!对!
小秦提到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以我这未来岳父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把我送进这工地上当苦力呢?
然而令林水明倍感不妙的是,面对他的疑问,秦夜仅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就拉着鲁保山往旁边走开了几步。
在此之余,林蕊和黄双喜也是大概明白了,秦夜为什么会要求后者引荐一名包工头认识,且向前者保证,即便不采用暴力方式,也能让林水明改过自新。
如果失去自由,每天干活干的累成死狗,这人哪还有力气去想别的?
这不正对应了网络上最近很火的一句梗——我看你就是吃的太饱了,以此专门用来形容那些闲着鸟疼的人吗?
把鲁保山拉到一边后,秦夜为其深入阐明道:
“叔,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就是跟在我那个女同事身边的她爸,她爸最近这些年染上了很严重的赌瘾,今晚差点连自家唯一的一套房子都输没了。”
“我推荐他来您工地上做事,目的就是让他没那么多闲心再去赌。”
“另外我同事他们家也不缺钱,所以你真别给他工资,就找人帮忙看着点,让他吃住在工地,哪也别乱跑就行。”
听完秦夜的解释,鲁保山恍然大悟,偏着脑袋隔空望了林水明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行,难得你有心,这事叔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谢了叔。”
秦夜道了声谢,鲁保山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那么客气。
“小事儿,我儿子交朋友还是很有眼光的,他认可你,说明你这小伙儿人肯定不错,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谈不上谢不谢的。”
秦夜回以微笑,轻轻颔首,随之话锋一转道:
“哎对了,我听双喜说,婶子最近身体不好?”
鲁保山愕然一怔,笑容中多出几分歉意,连忙回道:
“我这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双喜那孩子出去乱讲,免得让你们这些小奎的朋友担心,你们婶子的病其实已经开始好转了,都别记挂,做好自己的事业就行,真到了需要帮把手的时候,叔不会跟你们藏着的。”
秦夜闻言微微蹙眉,他清楚的知道,鲁保山表面上装的毫无异色,可实际上事情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乐观。
而且黄双喜不可能骗他。
肿瘤压迫在脑神经上,这种病使用现代流传比较广泛的种种医疗技术,不是没有机会治愈,但情况就像黄双喜从鲁保山口中获悉的那样,手术成功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二。
一旦手术失败,患者极有可能就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永远无法再苏醒过来。
鲁保山会赌这一把吗?
恐怕换成百分之九十九的其他人,放在相同的处境中,都不会选择赌这一把。
因为不手术,起码还有一段日子可活。
手术,就意味着亲手将自己的挚爱推到了阎王脚下!可是让秦夜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这位鲁叔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要拒绝接受可能从外界获取的帮助?
依旧还是因为不想麻烦他们这些鲁奎的兄弟吗?
如果是,那说好听点,这叫心中有大义,说难听点,就是太过固执死板。
不过秦夜并不打算当场跟鲁保山纠结下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回头找个机会,直接去医院探望一下鲁奎母亲。
反正只要鲁奎母亲还吊着一口气,他这澹台先生的亲传弟子,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将其从鬼门关前给拉回来!
凡此思绪一闪而过,秦夜看破不戳破的点头道:
“那行,叔,我给你留个电话,需要帮忙您随时找我。”
“没问题。”
鲁保山答应的倒也痛快,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款老式杂牌手机,跟秦夜互换了联系方式。
随后,两人一起回到林蕊三人近前,秦夜不再掩饰,终于向林水明伸出了“魔爪”。
“林叔,从今天起,建设祖国的光荣任务,就算你一份了。”
林水明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他心头当即咯噔一声,二话不说就要撒丫子跑路。
“我不干!有我女儿养着我!我用不着打工挣钱!”
可能是常年躲债的缘故,别看林水明已经五十岁出头了,可这跑起路来,那速度还真不是盖的。
就喊出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经窜出去二十多米远了。
然而秦夜和黄双喜却是丝毫不慌。
黄双喜朝秦夜投去一道征询的目光,得到秦夜颔首准许后,便如离弦之箭般,霎时追上林水明,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给丫生生拎了回来。
双脚时而腾空的林水明疯狂挣扎,但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是在警告他。
千万别挥舞拳脚打上这位黄队。
否则他接下来要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