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向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威胁与委屈的邬曼丽,加上有那么点年轻气盛的成分在里面。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回上尹素素一句——试试就试试。
可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迎上乙一那冷肃眼神,她又说什么都不敢顶风作案了。
不过依照邬曼丽的性子,她哪会这么轻易就认怂?
既然硬的玩不过。
那就来一手借势压人。
她不信区区一个小破茶楼的老板,还真就敢和自己师父这样地位尊崇的“老神医”正面硬刚!
“师父!”
心中有了算计,邬曼丽马上抬起胳膊,将她被乙一抓出红指印的白皙手腕,不断在邬华忠眼前晃荡两下。
“看!这个臭保安都把我的手抓红了!您待会见了夏秘书,一定要请她给我个公道啊!”
说着,强行挤出两滴眼泪的邬曼丽,又转过头来,气冲冲的瞪向尹素素。
“不仅要派相关部门彻查这家茶楼,看看他们有没有私底下展开某些违法活动,还要让执法局把施暴者抓起来,找最好的律师帮我告他,叫他坐牢、叫他赔偿!”
尹素素无声冷笑,看起来,今天这个面子,她大概是给不了了。
“乙一。”
又是一声低唤,乙一躬身应是。
然而还不等她下令,刚止住咳嗽的邬华忠,便仰着那张面色苍白、布满皱纹的老脸,朝她歉然赔罪道:
“姑娘,别冲动,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老朽教导无方,多有得罪,万望姑娘大度海涵,给我这徒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语落,邬华忠肃然至极的看向邬曼丽,沉声低喝,不容置疑。
“曼丽!给人家道歉!”
邬曼丽恃宠而骄,梗着脖子坚决不肯。
“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明明是她叫人弄伤了我!要道歉也应该是她给我道歉!”
“你!咳咳咳……”
邬华忠情绪激动之下,不免再次重重地咳嗽起来。
邬晨加大力道,扶住他的身形,却没有做出大师兄该有的样子,代替邬华忠教训邬曼丽。
毕竟他再怎么中意尹素素,也不可能于此时此刻摆明态度。
否则万一邬曼丽气急生疯,把两人过去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出来,哪怕邬华忠已无力亲自出手教训他们兄妹俩,怕是也不难让他们前功尽弃,沦为东海医学界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样的结果,是邬晨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一来不至于给尹素素留下太坏的印象。
二来等他再过几年坐上东海医学界的龙头位置,揽尽权财,想得到一个女人,那还不是有不下一百种方法?
优秀的猎人,最重耐心。
他还年轻,不急,可以等!
而相较于邬晨,邬小宝的心思就单纯多了。
眼看师父被师姐气得咳嗽不止,他本能下就窜上前来,也不顾往日邬曼丽施加在他身上的淫威了,当即便忍不住皱眉劝道:
“师姐,你就听师父的,给人家道个歉吧,这要把师父气出个好歹来,咱们……”
“哎呦?邬小宝!你敢教训起我来了?谁借你的胆子?”
“我……我只是和师父一样,觉得这件事就是师姐你做的不对。”
“放屁!你眼瞎了是么!看不见谁先动的手?”说着邬曼丽就扬起巴掌,准备向平时一样,狠抽邬小宝一记耳光。
老娘斗不过外人,还斗不过你一个靠我和师兄养着的小废物吗?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欠抽!
然而当下却不比以往。
以往邬华忠卧病在床,看不见邬曼丽动手打邬小宝,添以邬小宝又是个蔫葫芦不懂告状,那也就还则罢了。
当下邬曼丽当着邬华忠的面,不占理还要打言词公正的邬小宝,这邬华忠哪里能任其妄为?
“呼——呼——呼——”
邬华忠气得直喘粗气。
“好!好!你们长大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是吧?我……我今天豁着这张老脸不要,也必须得当着外人的面,教教你们做人!”
嘴里说着“你们”,实则主要还是意图纠正邬曼丽的言行举止。
奈何邬华忠的身体状况,说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也不为过。
他软弱无力的手刚扬起来,还没等落在邬曼丽脸上,就两眼一黑,往后躺了下去。
邬晨和邬小宝见状,急忙左右搀扶,将邬华忠拥在怀里。
邬华忠半昏半醒,没有完全晕厥过去,但脸色明显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师父!”
“师父您没事吧?用不用我们送您去医院?”
邬小宝和邬晨先后关切询问,邬曼丽这下也慌了神,虽仍不认为自己有错,却不敢再继续气邬华忠了。
“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见此一幕,尹素素也难免有些心软了。
“算了邬会长,道不道歉的不重要,只是希望您老人家回去之后能严加管教,免得将来这些被您含辛茹苦养大的徒弟,不知踢到哪块铁板就把自己踢死了。”
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