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年龄,就能被一群中年村民尊称一声“小宝大夫”,说他是年少有为,丝毫不过。
当然,这也得看跟谁比。
倘若是跟秦夜比,那肯定连边都边不上。
毕竟秦夜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学成出山,奉命前往北境力抗北寒大军了。
而且是以雷霆无匹的速度,亲建三十万剽悍黑甲军,如一柄直冲云霄的利刃,狠狠撕裂了北寒国的野心!
不过就连秦夜自己都很清楚,他能在那个年龄拥有那样的一切,与万中无一的天赋有关,同样也与他的机缘有关。
不是谁都可以得到那七位老人的认可,也不是谁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美继承那七位老人的衣钵。
天时地利人和。
此间三要素,但凡有一点稍有差池,都无法让秦夜成为今时今日的大炎龙帅!
“你误会了,他是小宝大夫,不是小邬大夫,小邬大夫是他师兄。”
谁知秦夜却是猜错了那少年身份,使得中年老叔连连摇头。
“邬大夫全名邬华忠,据说年轻时为国效忠,征战沙场,是一位在战区中十分了不得的医务兵。”
“你们这些小年轻,没经历过那段咱炎国最为艰难的时期,肯定不知道那时候的日子有多难熬,人们光是吃饱穿暖都做不到,更别提娶妻生子,讨一份安逸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就因为这个,邬大夫战胜回乡时,年龄已经不小了,虽然也有村里人给他说媒,但他总说没准哪天边境就会又起战火,战场之上,九死一生,万一真回不来,那就是耽误人家姑娘,一个人过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渐渐地,村里老人们也就打消了给邬大夫说媒的念头。”
“好在邬大夫这人心善,过去咱炎国的规矩也没那么严,大概在他六十多岁的一年,他从城里捡回来一个流浪儿,带到家里收徒授教,取名邬晨,继承了他大部分医术衣钵,逐渐成长为了今天的小邬大夫,从此他也算是有个伴儿了。”
“不过自从邬大夫上了年岁、疾病缠身,这诊所里给人们治病的担子,就传给小邬大夫了,邬大夫最多也就是偶尔露个面,随口指点小邬大夫几句,但基本上已经不亲自给人问诊了。”
听到这,秦夜和林蕊不禁同时感叹,这邬华忠邬会长,真的算是把“为国为民”四字刻进血肉里了。
早年担心被召回战场,耽误了一辈子的幸福不说,还始终保持着极低的价格给东海人治病,碰上无亲无故的流浪儿,更是直接带回家当徒孙养着倾囊相授。
仁心之仁,善心之善。
说他是投胎转世的活菩萨都不为过。
“所以这个小宝大夫也是邬大夫收养的流浪儿?”
看着正在房门前帮何姓父子查探病情的大耳垂少年,秦夜若有所悟的提出疑问。
“差不多吧。”
中年老叔点点头。
“邬大夫这辈子一共收养了三个徒弟,大徒弟就是我刚才说的小邬大夫,二徒弟是个女娃,今年差不多也二十几岁了,叫邬曼丽,医术比不得小邬大夫,但我们都觉着,她要是进城里医院工作,最少也能当个主治医师什么的。”
“至于三徒弟嘛,就是全名叫邬小宝的小宝大夫了,不过你别看我们都叫他一声小宝大夫,实际上他根本就不会给人治病,平时在这院里,基本都是做些晒晒药材、煮煮药汤的杂活。”
听罢,秦夜不由得暗暗撇嘴,亏着他还说这邬小宝年少有为,闹了半天居然就是个打杂的。
中年老叔给秦夜和林蕊介绍完这一家的基本情况后,门口那边给男孩把脉的邬小宝,也是紧蹙着眉头收回了手。“小宝大夫,我家娃情况咋样?”
何姓中年焦急询问。
邬小宝面色凝重,回头沿着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转而才回应何姓中年。
“何叔,我……我觉得这病像……像是……”
见他憋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场众人都认为他这是学艺不精,想借机出彩,却又无力支撑他的心思。
于是便不免有人扬声喊道:
“小宝大夫!人命关天!你还是赶紧让小邬大夫给老何家的娃瞧瞧吧!我们买药的事不急!先让他爷俩儿治!”
邬小宝环顾一遭,随之将目光放回何姓中年脸上。
“师兄还在里屋给人治疗,他以前就叮嘱过,诊治期间不让我打扰他……”
“人命等不得啊!”
先前喊话的那名热心肠村民再度开口。
而何姓中年更是直接,背着男孩当场就跪倒在了邬小宝脚下。
“小宝大夫!算我求求你了!你快帮我跟小邬大夫打声招呼吧!我家就这一个娃!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和他妈就都活不下去了!”
“何叔你快起来!”
邬小宝搀扶着何姓中年起身,神情挣扎片刻,继而无奈点头。
“好吧,我去跟师兄说一声,你们在外面等会儿。”
“谢谢!谢谢小宝大夫!麻烦您快点!我怕孩子等不及!”
何姓中年哭着道谢,眼角余光往背上的男孩一瞥,发现自家娃的脸色,都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