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下去求父皇。”君御面露疲惫:“父皇说,要么丞相府自请离京,要么将你送去启云做质子。”
君易安悉心的听着,生怕听岔了,就听不着了。
“我将这两个选择给你母后说,你猜你母后选了什么?”
君御这句话像一颗巨石扔进君易安心海里,荡起波浪。
几乎没有思考般,君易安清亮声音含着失望:“她选了将我送去启云。”
“嗯......易安莫伤心,九歌是个好孩子,年年也只是幌子而已,不要兄妹相互残杀。”
君御哄着君易安,仿佛怕他想不开。
可君易安只是淡漠的笑着,他早就知道的,母后再不济一国之母,背靠丞相府,怎么可能一个贵妃的三言两语能将嫡子送去敌国做质子。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父皇母后的交易选择,将他送到了敌国做质子,他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利。
“父皇,儿臣在启云冷宫被一个太监给......那双手油腻涩情,四处乱摸,我内里泛着恶心,可我没办法。”君易安陈述着他不为人知的往事,让君御觉得愧疚满满。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君御只能无力的说没事。
他一个做人爹爹的,将亲生儿子送去做质子,还被畜生凌辱,是他没用,是他没用,他对不起宜佳。
君御很尊敬安宜佳的,那毕竟是一个为了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辅佐他登基的奇女子,尽管不爱,依旧要相敬如宾。
其实仔细想想,安宜佳变成这幅模样,除了自身偏激爱权外,他也有一部分责任的。
如果他能注意到她的情绪,哄一哄,将君易安在启云照看好点,或许......安宜佳不会变成如今这幅六亲不认的模样。
“你没经受过,当然会说没事。”君易安冷淡的说,低垂的眸子竟怪异的笑了起来。
人世间,只有自己心疼自己,旁人啊......永远不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君御一时答不上话,君易安低沉了笑了笑,似怀念般:“父皇,我现在不仅会背三字经了,我还会了好多好多东西,可你再也不会奖励我了,人人都会变的。”
“父皇啊,三字经是没用的,在绝对的武力值上,毫无用处。”君易安想到以往的龌龊事似身处无边寒冷中,“如果我当时学的武功,绝对能打跑坏人,可是我没有......”
君御张了张口,想告诉孩子,你是皇子,未来衣食无忧,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不用舞刀弄枪,可他亲自将本该一帆风顺的儿子送去了敌国受尽屈辱。
“不打了!”君御含着万般无奈,“不打了!启云撤兵。”
启云的兵因他的一己私欲残杀凌霄士兵,启云太监还对君易安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晚了。”君易安腾空而起,似发疯般躯体朝着沈九歌奔去。
他要同归于尽,凭什么同样是君御的孩子,沈九歌沐浴温暖,他身处黑暗。
“楼......”君易安怔愣的看向心口,那里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血拉的很长,顺着衣裳滑,持剑之人正是楼千雪。
少年墨发束起,剑眉星目,温润如玉像翩翩公子,丰神俊朗,此时那双手拿着剑,也有些愣,不敢置信的放了手。
“对不起......你不能伤害我师傅。”楼千雪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涌上来,让君易安措不及防。
大雪夜里,楼千雪来找他玩,给了他竹蜻蜓。
春狩猎场,楼千雪碰到了他,给他做了烤鸡。
深夜苦寒,楼千雪和他聊天,缓解了点疼痛。
明明都是些极小极小的事,可能是自启云冷宫后从未感受到温暖吧,君易安都深深记在心里。
此时少年执剑杀了他,君易安费力的将手盖在剑上,往心里更深的送了进去,吓得楼千雪拿剑的手直哆嗦,将剑甩开。
“可惜了,这辈子没......再吃......过你做的烤鸡。”君易安摸出胸口藏着的染满血液的竹蚂蚱,紧紧握在手中,阖上双眸,再未睁开过。
他两世都是不值得的,或许早该认清了,他不该感受到温暖。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他貌似听到了一个女子在喊他。
“主子!我来晚了。”女子声音悲愤欲绝,竟是百里玲珑的。
百里玲珑得到君易安往战场的消息后,连夜赶路只为追上他,怕他受到伤害,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主子......”百里玲珑抱起地上的君易安,泪一滴一滴砸下来,随后她手忙脚乱的抹去眼泪,她这么脏的人,不能让泪脏了主子的身体。
她的光终究是灭了,是拯救她于水火的光啊,把她当替身又如何?让她去勾引沈南海又如何?她心甘情愿。
如果没有主子,百里玲珑可能在青楼混迹一世,年龄到了,说不定还要去接客,主子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生命中唯一一束光啊。
百里玲珑漂亮的眸子中毫无生意,抱起君易安的身子,那柄杀死主子的剑还插在主子心口。
她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