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顺准备先回去复命,老夫人那里最多受一顿训斥罢了,只是对李管家不好交代,这事没办成,自家那小子怎么活命啊。
回想起李管家来找他时说的那郑重其事的话,刘顺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停不下来。
“刘顺,你找个机会给沈九歌下这曼陀散,我找个机会把你送出府,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你跑远点去外处安置个宅子。”
四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过一年了,一万两是个多大的数目,刘顺确实动心了,但是做人的道德不允许他同意。
曼陀散是一种慢性毒药,只需口服,入体后初期看不出异样,十五天之后人就会身体越来越虚弱,诊脉也只能诊出身子虚,再过十天后人就会暴毙而亡,丝毫不会有被下毒的痕迹。
刘顺在丞相府干多年了,不算忠仆但也不会谋害主人家的性命。
在儿子刘志生病时,他因赌钱把家中银子花光了,还是大夫人细心发现后出的银子给刘志治的病。
他又怎么能害丞相府的小姐?
更何况事情一旦暴露,他绝对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刘顺当即一口拒绝,声音害怕的微微颤抖:“李管家,这事我不能办,你赶紧走,我当你从未说过这句话。”
李精明冷哼一声,眉头皱紧:“刘顺,你以为我是在同你商量?听说你家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啊,我前几天去看了看,珠圆玉润的看着就很有福气,只是不知道若脑袋离了家会是什么模样?”
外面的天气仿佛听懂了什么,阴风阵阵似在呼呼的悲鸣。
刘顺心里如一道惊雷劈进,他明白这是在警告他,李精明当真做事滴水不漏,连他儿子刘志都算计进来了。
刘顺苦笑,想起亡妻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保护好我们的儿子,要让他岁岁平安,快快乐乐”
自己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怎舍得他死?
俗话道,死贫道不死贫僧,刘顺狠狠心,咬紧牙:“把曼陀散给我,我下,别动小志,他还小。”
心中默念,对不起了夫人,为了儿子,他只能这样。
李精明阴鹜一笑发出可怕的声音,拍了拍刘顺的肩膀:“这才对嘛,给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李精明不信有人能不顾他的威胁,此时他没想到,自己栽的最狠的一脚就是因为这盲目自信。
思绪间,两道缓慢得体的脚步声步入刘顺耳朵里,他立马心虚的站好。
当沈如意带着青水进入西苑的时候,看着内里空荡荡的床上,与床边站着的刘顺。
黛眉微蹙,刘顺她见过,是丞相府的府医,待了许久,平日里把脉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外室,今日怎的这么不知分寸。
无心思多想,沈如意冷淡的说:“今日你来西苑诊脉,姐姐病入膏肓还需多养几日懂吗?”
刘顺布满皱纹,尽显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小心翼翼的笑容:“懂懂懂,奴才懂。”
“青水,带着刘大夫去开药。”
青水带着刘顺出去之后,递给刘顺一袋银子:“体恤刘大夫辛苦多年,这是二小姐的心意。”
二小姐虽表面冷淡但内里却和夫人一样面冷心热,是顶好顶好的人。
刘顺心里本就对答应给大小姐下毒的事心有愧疚,怎敢再收丞相府的银子。
连忙推辞:“不要不要,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语罢,刘顺就溜了烟似的跑,得赶快回去看看小志。
留青水独自在风中凌乱,喃喃自语:“奇怪,刘大夫,怎的今日这么反常,就算不要赏银,也没必要跑这么快吧。”
沈如意从西苑出来时,就听到青水这句话,看青水憨憨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
“可能是家中有事吧。”
看了看这阴阴沉沉的天气,察觉到可能要下雨,就连忙带着青水回去了。
沈如意猜的果然没错,刚到琉璃居,雨就滴答滴答的下了起来。
而此时说卧病在床的沈九歌一身黑衣,蒙着面纱走在朱雀街的雨中。
朱雀街是启云国最奢华的一条街,天南海北的东西玩意应有尽有,平日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因下了雨,路上的小商小贩都匆忙的收拾着东西,没一会就全走了,只余街上冒着雨稀疏走着的行人。
沈九歌手中随意的拿着一个盒子,那是她用丞相府的物件换的银子,特意去打造的金针。
没人知道现代她是世界顶尖医院的幕后医生,一手金针,即使你有一口气也能救回来,从阎王爷那里抢了一个又一个人回来。
雨没一会就越下越大,顺着沈九歌乌黑的发梢,滴落到身上,黑衣被染湿,露出玲珑娇小,魅惑人心的曲线。
她不理身上的雨,迈着大步往丞相府的方向赶去却给人一种雨中漫步的凌乱感。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道细碎有力的声音,沈九歌顿时提高警惕,敏锐的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粗壮沙哑,像是故意吃了易声丹的声音。
“你是在找我们吗?”
沈九歌转头,一眼扫过面前的人,心里大概有了个底,细数大概二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