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姐妹的恳切相劝,慕卿卿毫不领情。
“别说了!我是不会嫁给蒙裘的!你们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漠王庭那么远,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们这些好姐妹了啊!
“小鹿,你舍得我吗?
“三皇姐,你舍得吗!”
慕如意和颜霜鹿面面相觑,都有些惭愧。
毕竟,她们也是为皇命所迫。
而此时,正殿内,两国朝臣正就着和亲一事,进行着最后的交涉。
温瑾昀虽在其中,却鲜少言语。
反倒是被他授意的几位文官,纷纷对漠王庭给出的聘礼清单提出质疑。
“金矿那么多,你们给的是哪个?要知道,位置不同,开矿工价、金子纯度、冶金难度,这些相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同理,玄铁矿也是如此。”
“两座矿,漠王庭打算如何交付?若是深入你们本国内部,我朝之人进出,岂不是危险重重?”
“附议。与其交矿山,不如直接交成品。例如,每年交给我朝多少纯金、玄铁,这样可以免去不少麻烦,更能体现你们漠王庭的求娶诚意。”
……
光是听到这儿,漠王庭诸使臣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他们愿意让出两座矿山,已经很是吃亏,天启这些朝臣,居然还想着让他们白白帮忙冶炼,真是厚颜无耻!
饶是卓耳这般沉得住气的,都已经黑了脸。
却不料,那帮人还有更无耻的。
其中一个武将言。
“战马同样如此,你们如何能保证,不会在那些战马身上动手脚?
“万一携带什么病气,弄得我们本国的战马害病,那便是得不偿失。
“而且,你们的驯马师,我们信不过。
“倒不如派我朝的驯马师前去学艺,这样才更为稳妥。”
就是这番话,令赫连休当场翻脸。
赫连休是漠王庭的大将,他掌管铁骑营多年,非常清楚,比起千里马,伯乐更为重要。
培养出一个优秀的驯马师,远比培养百匹战马还要难。
说得夸张些,只要是个厉害的驯马师,哪怕是匹不中用的下等马,也能将其训成上等马。
所以,听到天启的无理要求,赫连休暴跳如雷,怒声反驳对方。
“妄想!你们妄想!
“帮你们培养驯马师,简直痴人说梦!
“老子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
或许是觉得汉话不足以抒发情感,赫连休又转用大漠语,乌拉乌拉地说了一大通,极尽各种骂人的字眼,还要求译语通事一字不差地翻说给天启人听。
龙椅上的皇帝也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感觉今天这些臣子的话特别犀利?
而且,他们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蒙裘眼看着形势不对,又拿出昨天那套说辞。
“既然你们这般不满,漠王庭便不再与天启联姻,这天下又不止天启一国,本王觉得,西祁就很合适。”
皇帝脸色微变,却并未说挽留的话。
毕竟,今时不同昨日。
反应较快的翰林院学士旋即回嘴。
“天启与西祁敌对多年,漠王庭若要与西祁联姻,便是与我天启不对付,若真如此,两国同盟合约,我朝定要再斟酌斟酌。”
蒙裘当即就懵成球一般,脸和眼睛都气圆了。
这帮天启人……真无耻!
他们出使天启,最重要的就是这份同盟合约,和亲倒是次要的。
是以,哪怕再喜欢昭阳公主,蒙裘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他确实不会给天启上等的金矿和玄铁矿。
战马也只是骗骗他们的小甜头。
天启得寸进尺想要的那些,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他蒙裘可不是色令智昏之人。
若真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计,他也干脆别回漠王庭了。
再者,等到漠王庭吞并北凉,南攻天启,昭阳公主早晚会是他的。
他又何必贪图一时之乐。
蒙裘在思考这些厉害关系时,正殿上已经是争吵声一片。
天启这边的文臣损人不带脏字儿。
漠王庭的使臣们则全都被逼得用本国骂人方言。
双方互不相让,不比那些市井泼妇骂街斯文多少。
赫连休骂得急赤白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拳头都捏紧了。
卓耳是文臣,却也不遑多让,贬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温瑾昀身处这样混乱吵闹的环境中,仍然是一派风轻云淡、遗世独立的姿态,不与俗人语。不过,也不乏有些文臣词穷了,就跑来请教他。
武将们说不过,只管挥着拳头示威。
定北侯庆幸他那儿子不在,否则,以其人来疯的性子,肯定是如鱼得水,什么话都能掰扯出来。
最终。
漠王庭放弃和亲,与天启定下了同盟合约。
双方都元气大伤,宣读合约时,有些人喉咙都哑了。
蒙裘暗自瞥了眼龙椅上的启皇,目光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昭阳公主迟早是他的人。
……
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