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父子俩大吵了一架。
“爹,我不同意!就算我喜欢安阳公主,也承诺过要娶她为妻,但您这么冷不防得求皇上赐婚,怎么知道公主愿不愿意!”
“你嚷嚷什么!公主的婚事,向来是不由己的。
“我是看你们最近有来往,你又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圆了你这个愿……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皇上都还没点头,你倒开始操心赐婚后的事儿。”
定北侯原本还是很冷静的。
就是看景砚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莫名来了气,说话的口气就重了些。
景砚一听这事儿还没成呢,方才还气呼呼的,现在又蔫儿了。
看他安静下来,定北侯才难得耐心地跟他解释。
“我之所以没有当众跟皇上提这婚事,一来怕被拒,脸上无光。二来也是拿不准皇上的意思,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当然,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景砚心不在焉地问。
“是什么?”
定北侯喝了口茶。
“皇上非常在意我们手里的兵权,为了防止结党一事,势必会在儿女的婚事上动心思。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你的婚事成为权势之争的牺牲品,才会出此下策。”
景砚越听越糊涂,往椅背上一靠。
“我前些日子才伤了脑袋,懒得动脑多想,您还是说直接点,别拐弯抹角的。”
定北侯又言。
“我是想,如果皇上真的强行配对赐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抗旨不成?
“所以,明知皇上在安阳公主的婚事上已有定夺,我才故意为你求娶安阳公主。
“要是成了,那就是好事一桩,反正你也喜欢公主。
“这要是不成,我已献一半兵权,皇上又拒绝了我的求娶,在你的婚事上,皇上多少总有点愧疚吧?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强行让你娶谁。”
自家亲爹这么一番解释,景砚就完全听明白了。
但他有点不以为然。
“皇上真会愧疚?“
不是都说帝王无情么。
他爹这点心眼子,斗得过皇上?
定北侯摸了摸鼻子,没再看景砚,而是兀自道。
“嗯……大概吧。
“毕竟,我把你说得挺可怜。”
景砚:!?
可怜?
他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您怎么说我的!”
“也没什么,就说你是个既痴情,又死心眼的,要是娶不到安阳公主,你谁都不想娶……反正,就想着法子让皇上同情你。”
景砚听了这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真实情况,可比他爹说得更加夸张。
当时在御书房内,定北侯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儿子对安阳公主的痴情,皇上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
为了把误会说清楚,景砚晚上又翻墙了。
慕辞也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在前厅接见了他。
得知所谓的求娶都是定北侯的试探和计策,慕辞那烦躁的心绪才得到了些许缓解。
景砚拍着胸脯向她保证。
“令你不开心的事,我肯定不会做的。
“所以,你尽管放心。
“婚事上,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着,他又拿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是慕辞当年给他的。
羊脂白玉的材质,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兔。
慕辞看到那块玉佩,有关儿时那个白白胖胖小哥哥的记忆,比之前更加清晰。
景砚挠了挠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吧,那些糖葫芦也不值这个价。
“皇都这边的规矩还挺多的,未婚男女互赠物品,搞得不好,是要被人说成私相授受的。
“所以,这玉佩放在我这儿,难保不会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我现在就把它物归原主吧。”
纵然嘴上说着要归还,手却还紧紧攥着那枚玉佩。一副非常舍不得的样子。
柳嬷嬷就伺候在慕辞身边。
听说这是公主的玉佩后,赶忙上前,伸手去接。哪知这景小侯爷半天不给。
她又主动去拿,却不料,对方抓得还挺紧,就是不松手。
景砚非常宝贝这块玉佩。
离开皇都那八年,这玉佩就是他身边唯一的念想。
每当他受挫了,就会拿出来看看。
景砚眼眶微红,像个委屈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慕辞。
“公主,玉佩还给你,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我下次来找你,你……你还愿意见我吗?”慕辞站起身,缓缓朝他走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柳嬷嬷。
少女那双美目自带潋滟波光,流转间,仿若点点星光,点缀那漆黑的夜空。
在景砚委屈且夹杂期待的目光中,她幽幽地开口。
“如果要做我的朋友,你就不能有其他朋友了。这很难吧。”
景砚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难!这一点都不难!我只想要你这一个